大雪还在下着,吃饱肚子的李大炮却有点睡不着。
“踏娘的,不睡了,回屯。”
他骂骂咧咧着,把睡袋随手收进空间,“咕咚咕咚”灌了一瓶淬体酒(淬体丹泡的老汾酒),扭头就出了山洞。
狱妄之瞳一开,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老林子,他也迷不了路。
“咯吱…咯吱…”
他化身成一辆灵活版的推土机,趟着齐胸深的大雪,往靠山屯全速赶路。
不远处,一路尾随李大炮的山君隐秘地趴在雪里。
竖起的耳朵,将他闹出的动静儿听了个清清楚楚。
“呃嗯…”
山君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吼,一双绿油油的兽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嗯?”
李大炮感觉后背有点不对劲,停下脚步,转过身,狱妄之瞳扫了一圈。
100米开外,山君那金灿灿的影子格外耀眼。
“呵…你居然跟着我。”
李大炮嘴角勾起,打算让它听个响。
意念一动,M3-20机炮凭空出现在手中,长长的炮弹链耷拉到雪中。
对于这头山神爷的坐骑,李大炮不想杀它。
长这么大的老虎,对于老林子的生态链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它在,最起码那些野狼、豺狗啥的,不会泛滥成灾。
胡得禄也跟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山君…不能杀。
“突突突突突…”
机炮的扳机突然扣动,半米多长的炽白色火焰在黑夜显得特别醒目。
炮弹“呼啸”着向山君旁边的那个三人合围的大松树扑去。
“砰砰砰……咔吧,咔吧咔吧……轰…
短短三秒钟,那棵大松树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慢慢倒了下去,溅起漫天雪粉。
“嗷呜…”
山君的兽瞳紧缩,咆哮声中就爬上了身旁那棵大松树上。
“再跟着老子,宰了你。”李大炮扯起嗓子大吼,随后收起机炮,继续赶路。
山君爬到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眼瞅着他快速消失在眼前。
“嗷…呜…”
震天的虎啸陡然响起,压倒了狂风飞舞的声音。
良久,它从松树上下来,慢慢踱进那个山洞,“呼呼”睡了过去。
次日七点,天还未亮,大雪根本就没有停下的迹象。
李大炮躺在靠山屯那条进山的小路上,躺在雪里“呼呼”喘着粗气。
“终…终于回来了。”
把两头仅做开膛处理的梅花鹿从空间取出,随意扔在一旁。
钻进雪里,取出睡袋,准备眯一会儿。
“咯吱…咯吱…咯吱…”
一夜没睡的胡大海,挂着大眼袋。戴着手闷子,趟着积雪,走了过来。
杜立秋那番话很对,但凡事总怕有个意外。
万一大鹏不想拖累李大炮,走出跨院,自投罗网。
或者那些腐儒狗急跳墙,逼迫公安强行出手。
寻思到这,胡大海对着远处的老林子,扯起了大嗓门,“炮哥…你在哪儿…”
李大炮刚闭上眼,被这几乎近在咫尺的喊声吓了一哆嗦。
没办法,趟着那么厚的积雪,赶了一夜的路,狱妄之瞳差点把他榨干。
“大海?”他快速收起睡袋,从雪里“蹭”地站起身,正好瞅见不远处的人影。
确认了,就是胡大海那小子。
“胡大海,大清早的,你在这嚎什么?”
胡大海心头一震,猛地转过头,有些不敢置信。“炮…炮哥,你…你…”
“有话说,有屁放,大老爷们说话磕巴啥?”李大炮拽着冻僵的鹿腿走过去。
“炮哥,出事了…”
胡大海赶忙跑上前,跟他把大鹏出事、迷龙报信的事秃噜了出来。
李大炮就那么竖起耳朵听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攥着鹿腿的手掌却是慢慢收紧。
“喀嚓…”腿骨被活生生捏断。
“回去,让兄弟们热车。”他的脸上慢慢浮现狞笑,“老子要回去…宰了他们…”
如果不是怕惹出麻烦,那些被系统临时改装的卡车,根本就不需要费那么多功夫。
趁着热车的功夫,屯里人慢慢围了上来。
“这么大的雪,连道儿都看不见,能开车吗?”
“废话真多,肯定是有事呗,”
“唉,今年可是多亏了他们…”
李大炮从车上取出三条大前门,对迷龙扬了扬下巴。
后者点点头,接过烟走向屯里人。
“来来来,老少爷们,抽烟抽烟。”迷龙扯着嗓子大声吆喝,“都别客气,拿着。拿着。”
胡得禄跟八爷两家人凑到跟前。
胡得禄瞅着被雪覆没的道儿,有些担忧,“大炮,这路可不好走,开慢点。”
“行了,胡爷,大炮心里有数。”八爷吧嗒着烟锅,说是安慰,混浊的老眼有些凝重。
杜立秋瞅着车里那挺马克沁,腆着脸问道:“炮哥,那个还能让我搂两下子不?”
胡军打量了一眼李大炮,有些咂舌。
零下三十七八度的大冷天,就那么一身单衣,戴着个军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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