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嘶哑地闭合,将外界那令人不安的、持续不断的低频嗡鸣声略微隔绝。队伍四人——黄凌、杨萤、老金以及另一位经验丰富的拾荒者“疤脸”——挤在一个看似是设备中转站的小房间里,短暂地喘息。
“妈的,这鬼地方比深渊蠕虫的肠子还绕。”疤脸啐了一口,靠在锈迹斑斑的墙壁上,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手中的改装步枪枪口还微微发热,刚才在通道里,几只依靠残余能量活动的清洁机器人——现在更像是疯狂的旋转切割器——突然扑来,费了他们一番功夫才解决。
老金擦着额头的汗,他的呼吸有些沉重。“省点力气,疤脸。真正的麻烦还没来。研究所内部的防御系统,不可能只有那些过时的家务机器人。”他看向杨萤,“丫头,确定是这条路吗?”
杨萤正蹲在地上,她的便携式终端连接着墙体内一个暴露的接口,屏幕上飞快滚动着难以解析的代码流。“方向没错,根据结构图显示,正前方这条通道尽头有一个垂直升降井,是通往地下层的捷径之一。但是……”她眉头紧锁,“权限认证复杂得多,很多底层指令被锁死了,而且……有一种重复性的脉冲信号覆盖在指令层上,很古怪,不像是标准的防御协议。”
黄凌闭着眼,背对着众人,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他的感知像触须般向外延伸,试图捕捉环境中那些看不见的能量流动。父母的芯片在他贴身口袋里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如同一个沉默的共鸣器。
“能量……很乱。”他低声说,眼睛没有睁开,“前面的通道,看起来平静,但能量像……沸腾前的油,表面平静,底下全是躁动的泡泡。那个脉冲信号,它在‘呼吸’,频率非常低,但正在加快。”
他的感知天赋虽然仍是隐性且模糊,但在这种高能量浓度的环境下,变得比精密仪器更直觉,更能预警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危险。
“陷阱?”老金沉声问。
“像是……更大的东西。”黄凌睁开眼,转过身,脸色有些苍白,“不是单一的触发式陷阱,更像是一个……被激活的‘场’。”
杨萤站起身,终端屏幕变红,弹出数个警告标志。“认证强行突破失败。触发了一层未知协议。凌子说得对,那个脉冲信号增强了——它现在像是个扫描脉冲,正在来回扫描整个通道!”
就在这时,前方通道两侧原本黯淡的壁灯骤然亮起,发出刺目的白光,将整个通道照得如同白昼。同时,一种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嗡鸣声开始响起,初始频率极低,震得人胸腔发闷,但很快,频率开始急速攀升,变得尖锐刺耳!
“是声波共振陷阱!”杨萤惊呼,声音几乎被越来越响的嗡鸣淹没,“快退!”
但已经晚了。他们身后的厚重闸门传来液压锁死的沉重撞击声,彻底封死了退路。前方的通道尽头,那预想中的升降井门被一层突然降下的厚重金属隔板堵死。
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中转站和前方那条长约五十米的死亡通道之间。
高频声波已经超出了人耳能清晰捕捉的范围,但它的物理效应开始恐怖地显现。房间内的金属设备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细小的灰尘和锈屑在空中疯狂跳动。黄凌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进太阳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疤脸怒吼着对着通道尽头的隔板开枪,能量弹丸打在特种合金上,只留下浅浅的灼痕,反而被墙壁反射的流弹差点伤到自己人。
“别浪费弹药!”老金大吼,捂住耳朵,表情痛苦。
杨萤强忍着不适,快速操作终端。“必须找到发生器或者控制节点!这种强度的共振,再持续几分钟,我们的内脏都会破裂!”
黄凌靠着剧烈震动的墙壁,几乎无法站稳。他再次将感知力提升到极限,忽略掉那无所不在的、破坏性的声波能量,努力去追寻其源头和模式。父母的芯片灼热感更明显了,仿佛在提醒他,或者在……引导他。
在一片混乱的能量乱流中,他捕捉到了几个相对稳定的“锚点”。通道两侧的墙壁内部,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个强大的能量源正在规律地输出,同步强化着这致命的声波场。
“墙壁里!”黄凌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能量源……嵌在墙壁里!左右对称,一共……五对!”
杨萤立刻明白了。“声波放大器阵列!需要同时破坏掉它们,或者干扰它们的同步频率!只要有一个还在工作,它们就能互相修复同步!”
道理简单,执行却近乎不可能。他们被困在起点,根本无法同时触及那些深嵌在加固墙壁内的发生器。
“妈的,难道要等死吗?”疤脸绝望地捶了一下墙壁,反震力让他手臂发麻。
高频声波持续作用,黄凌的鼻腔开始流出温热的液体,他抹了一把,是血。老金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杨萤的操作终端屏幕开始出现雪花,设备本身也在共振中濒临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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