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仍在耳膜深处嗡嗡作响。黄凌半跪在地,剧烈地咳嗽着,吸入的尘埃和能量残渣刺得喉咙火辣辣地疼。杨萤搀扶着他,另一只手紧握着她自制的能量探测器,屏幕上的读数疯狂跳动,尚未从刚才那场与自动防御系统的遭遇战中平复。
“还能撑住吗?”杨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她工程师制服的肩部有一处明显的撕裂,那是被一道失控能量弧光擦过的痕迹。
黄凌点了点头,试图压下胸腔里的翻涌。“没事…老金怎么样?”他抬眼望去,老金正用他那把改装过的脉冲步枪撬开一扇扭曲变形的金属门,动作依旧刚猛,但鬓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显示他的体力消耗同样巨大。
“死不了!”老金头也不回地低吼,“这鬼地方的欢迎仪式可真够热情的!省下关心我这把老骨头的力气,注意周围!”
他们刚刚艰难地击毁了两个突然从墙壁夹层中弹出、充满敌意的自动防御炮塔。激烈的交火在狭窄的通道内留下了满地狼藉,灼热的金属碎片和烧焦的线路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和金属熔化的味道。
黄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他闭上眼,努力排除身体的疲惫和不适,将意识沉入那片模糊的能量感知中。周围的世界褪去了形状和颜色,转化为无数明暗交织的能量流。通道深处,防御炮塔残留的能量核心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散发着危险的红光。更远处,墙壁内部的能量线路如同黯淡的血管,大部分已经枯竭,只有少数几根还在极其微弱地脉动,输送着不知来源的涓细能量。
“能量流动…很混乱,”黄凌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大部分系统都瘫痪了,但好像还有最低限度的维持系统在运作。小心那些还在发亮的光缆,它们可能还连着要命的东西。”
杨萤迅速记录下他描述的情况,对比着探测器上杂乱无章的数据,“维持系统…或许包括环境控制和最基础的内循环。这解释了我们进来后还能呼吸。但也意味着,更核心的区域可能有独立能源,甚至…还在运行。”
这个推测让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几分。一个在末日爆发三十年后可能仍有部分功能运转的旧世界研究所,其蕴含的危险和机遇同样巨大。
老金终于撬开了那扇严重变形的金属门。门后是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更深处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只有几盏应急灯在极远的下方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野兽窥视的眼睛。
“走吧,”老金端起枪,率先踏入黑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而来。”
锈锚岛的危机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寻找父母失踪真相的执念更是驱动黄凌前进的核心动力。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斜坡向下,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积尘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有时会出现一些模糊的标识或警告牌,字迹大多难以辨认,偶尔能拼出“高危”、“授权人员禁止入内”之类的词语,加剧了环境的压抑感。
杨萤的探测器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嘀鸣。“有情况!”她立刻示意停下,指着屏幕上一个微弱的、但有规律闪烁的光点,“前方左侧,大概五十米,有一个低功率的能量信号源。很稳定,不像是防御系统。”
黄凌凝神感知,点了点头:“嗯,很微弱的能量反应,没有攻击性。像…像是什么东西在待机。”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警惕地向前摸去。通道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主通道继续向下延伸,而左侧则是一个不大的舱室入口。舱门虚掩着,门上的观察窗布满裂纹,内部一片漆黑。
老金用枪口轻轻顶开舱门,扬起的灰尘在头盔灯的光柱下疯狂舞动。这是一个类似小型数据节点或前哨监控室的房间。几面屏幕早已碎裂,控制台布满烧灼的痕迹,显然经历过某种冲击。房间角落,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柜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柜体表面相对完好,一侧的指示灯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绿色光芒。
“就是它。”杨萤快步上前,小心地检查柜体外部,“没有明显的物理锁,像是电子锁…但能源几乎耗尽了。”
黄凌将手轻轻放在冰冷的金属柜门上,再次闭上眼。他努力将感知聚焦,穿透柜体的屏蔽,内部那极其微弱的能量流像风中残烛般被他捕捉到。它的运行模式很奇特,并非静止,而是在进行一种极低功耗的、周期性的自检和信号发送尝试,仿佛一个恪尽职守的哨兵,在无尽的黑暗中重复着早已被遗忘的使命。
“它…好像在尝试联系什么,或者等待一个唤醒信号。”黄凌不确定地描述着自己的感觉。
“尝试联系?”杨萤皱起眉,拿出工具开始尝试接入柜体的外部接口,“能源都快没了,还能联系谁?除非…”她的动作突然停住,猛地抬头看向黄凌,“黄凌,你父母留下的那块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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