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传感器的警报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了山间木屋短暂的宁静。热成像信号显示,至少六个训练有素的人影,正利用地形掩护,从不同方向无声地逼近。
“走!”马丁博士低喝一声,不容置疑地将陆辰宇和林溪推向书架后的密道。
“博士,你跟我们一起……”林溪急切道。
“我老了,跑不动了,只会拖累你们。”马丁博士脸上露出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他迅速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进陆辰宇手里,“这是接应人的暗号和备用地点。记住,活下去,弄清楚你们守护的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用力将两人推进密道,然后毫不犹豫地按动了书架内侧的某个机关。厚重的书架缓缓合拢,将外面的世界与危险的未知隔绝开来。
在书架完全关闭的前一瞬,陆辰宇和林溪听到了木屋前门被暴力破开的声音,以及一个冰冷而陌生的声音:
“ISCI第七处!里面的人,放弃抵抗!”
不是霍兰德的人!是第七处直接派出的行动队!
密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泥土和霉菌的气味。陆辰宇打开微型手电,照亮了前方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两人不敢耽搁,沿着陡峭向下的阶梯快速前行。
身后隐约传来木屋内的搜查声和马丁博士平静的应对声,但很快就被岩石隔绝。通道蜿蜒曲折,显然是人迹罕至的旧矿洞改造而成。空气潮湿冰冷,只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和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林溪压低声音,难掩惊悸。马丁博士的隐居点极其隐秘,连ISCI的官方数据库都未必有记录。
“两种可能。”陆辰宇声音低沉,一边前行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一是第七处的信息搜集和能力远超我们预估。二是……我们内部的信息泄露了。”
“夜莺?”林溪心中一紧。
“不确定。也可能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环节。”陆辰宇没有妄下结论,但眼神更加冰冷。信任在生存面前,变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他们按照马丁博士纸条上的指示,在迷宫般的矿洞中穿行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前方微弱的自然光。出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藤蔓之后。
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外面是山脉另一侧更加荒凉的山谷,天色已经蒙蒙亮。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陆辰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安装在谷口高处的一个微型远程传感器(提前布设的预警措施)传回了警报!谷口外的唯一道路上,停着两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越野车,几个穿着便装但行动间透着军人气质的人正在设置路障!
退路被抄了!
第七处不仅找到了木屋,甚至预判了他们的撤离路线,提前封锁了山谷!
“他们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陆辰宇拉着林溪迅速缩回矿洞入口的阴影中,大脑飞速运转。硬闯毫无胜算,退回矿洞更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林溪看着谷口那些身影,感到一阵绝望。
陆辰宇的目光落在马丁博士给的纸条上,上面除了接应信息和备用地点,还有一个手绘的、标记着矿洞内部几条岔路的简图。其中一条岔路旁边,马丁博士用红笔潦草地写着:“险,通‘幽灵线’。”
“幽灵线……”陆辰宇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听说过这个代号,那是一条贯穿山脉南北、早已废弃多年的秘密军用通讯电缆隧道,因其内部环境极端复杂危险且传闻频发而得名,几乎无人敢深入。
那是唯一没有被封锁的方向,也是最危险的选择。
“我们走‘幽灵线’。”陆辰宇做出了决定。
没有时间犹豫。两人退回矿洞深处,找到了那条几乎被坍塌物掩埋的岔路入口。费力地清理开障碍,一股混合着铁锈、臭氧和某种**气味的阴风从黑洞洞的洞口涌出,令人不寒而栗。
隧道内部比主矿洞更加破败,脚下是积水和的碎石,头顶不时有松动的石块落下。手电光照有限,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精神紧绷到了极点。隧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孤独和恐惧在不断蔓延。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并非来自他们手电的光源。那是一种幽蓝色的、忽明忽暗的冷光,来自镶嵌在隧道壁上的、早已废弃不用的老式指示灯。一些指示灯旁的设备箱敞开着,里面布满灰尘的仪器屏幕上,竟然还有极其微弱的、杂乱无章的信号波形在跳动!
这条“幽灵线”,似乎并非完全“死亡”。
就在他们试图绕过这些诡异的光源时,林溪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微变。
“辰宇……你听到什么了吗?”
陆辰宇凝神细听。除了滴水声和他们的呼吸,隧道深处似乎隐隐传来一种……低沉的、规律的嗡鸣声?像是某种大型设备在低功率运行。
这太不寻常了!一条废弃几十年的军用隧道里,怎么会有运行中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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