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闻言,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活力。萧胖子率先挣扎着爬起身,双腿还在打颤,却咬着牙朝餐桌挪动。周明川与方辰阳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手臂搭在彼此肩上,蹒跚着向前走去。展鹏与王志斌也互相架着,踉跄着跟上。后面的新兵们也纷纷挣扎着起身,有人扶着帐篷杆,有人互相搀挽,有人干脆手脚并用爬行,仿佛一群从泥潭中挣扎而出的困兽,朝着食物的诱惑艰难前行。
李二牛看着这群狼狈却倔强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一个正艰难爬行的新兵的肩膀:“慢点,别急,又没人跟你们抢。”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带着几分前辈的关怀。那个新兵抬起头,脸上沾满尘土与汗水,却朝李二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班长,我可不能输啊……这红烧肉,我得吃双份!”
当新兵们终于围坐在餐桌旁,掀开保温桶的盖子时,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红烧肉炖得软烂,汤汁浓稠,土豆吸饱了肉香,泛着金黄的色泽。新兵们早已顾不上形象,纷纷抓起饭盒,狼吞虎咽起来。咀嚼声、吞咽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最真实的军营画卷。李二牛坐在一旁,看着这群新兵,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他想起自己当年入伍时,也是这般狼狈,也是这般渴望一顿热饭。如今,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些在泥泞中跌倒又爬起的日子,那些被汗水与泪水浇灌的成长,最终都化作了军人骨子里的坚韧。
夕阳西下时,新兵们瘫坐在餐桌旁,饭盒早已见底,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李二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声音沉稳而有力:“记住今天这份狼狈,也记住这顿饱饭。”
“所有人,集合!”一声洪亮的口令如惊雷炸响,穿透了训练场的喧嚣与疲惫。士官大步走来,黝黑的面庞如刀削斧劈,眼神如炬,目光扫过这群瘫软的新兵。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记重锤敲在新兵们涣散的神经上。
新兵们挣扎着起身,仿佛一群被风卷残云般吹拂的稻草。有人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战友,手臂颤抖着搭在对方肩上;有人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却被身后伸来的手掌稳稳托住;有人踉跄着撞上帐篷边缘,踉跄着扶住支撑杆才勉强站稳。他们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沉重的交响乐,仿佛整个训练场都被这疲惫的浪潮所淹没。萧胖子扶着周明川的胳膊,双腿打颤如筛糠,每迈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展鹏架着虚脱的王志斌,两人佝偻着腰,脚步蹒跚如醉汉;王伟、陈乐天、宋小天互相搀扶着,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吹灭。
队伍勉强列队成形,却如被飓风席卷过的麦田,歪歪斜斜,参差不齐。有人身形摇晃,仿佛随时要瘫倒;有人目光涣散,眼神里残留着劫后余生的茫然;有人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却依然紧咬牙关,挺直脊梁。士官站在队列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庞。他的眼神里没有怜悯,唯有钢铁般的坚毅。他微微颔首,声音洪亮如钟:“全体都有,立正——”
新兵们挣扎着挺直腰杆,双脚重重砸向地面,脚跟撞击声参差不齐,仿佛在疲惫的躯体里敲出零落的鼓点。他们的脊背绷紧如弓弦,青筋在脖颈上暴起,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尘土中溅起细碎的湿痕。有人膝盖打颤,却死死咬住牙关,用意志对抗着肌肉的酸痛;有人踉跄着撞上身旁的战友,却立刻调整姿势,重新站稳;有人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却将声音咽回喉咙,化作一声无声的嘶吼。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林伟的口令如铁锤击打铁砧,短促而有力。新兵们机械地执行着指令,动作僵硬却透着倔强。他们的眼神里交织着疲惫与迷茫,却无人退缩。队列逐渐整齐,仿佛被无形的手矫正了歪斜的骨架,青涩的脊梁在烈日下渐渐挺直,勾勒出一道道倔强的弧线。
“欢迎大家来到新兵训练营!”林伟的声音陡然拔高,在训练场上空回荡,“我叫林伟。今天欠你们的饭,我补上了。”他的目光扫过餐桌上的保温桶,那里面还残留着红烧肉的香气,“至于你们能消化多少,就看你们的能力了。”
新兵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困惑。
林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未回答,而是突然提高音量:“立正!”新兵们条件反射般绷直身体,脚跟重重砸地,溅起一圈尘土。“向右转——目标军营宿舍,跑步走!”
新兵们先是一愣,随即心头涌起一阵苦涩的哀嚎。萧胖子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却被周明川一把架住:“这是又要跑的节奏啊!这那是训练,这是死练啊!”王伟咬着牙,膝盖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他低声咒骂:“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练啊!”陈乐天扶着宋小天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跟上队伍,嘴里喃喃道:“跑吧,跑吧,跑完这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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