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车马队伍,离开涿郡的时候,魏渊已经跟着赵凌到了渝关。
商队之人,皆是渤海人打扮。
之前赵凌扮作渤海人的仆人,去了辽东之后,花了银钱运作,拿到了渤海人的身份凭证。
于是这次,故技重施,魏渊又扮作赵凌的仆人。
在渝关城门口时,狄人士兵上下打量他们二人。
“你们是渤海人?”
赵凌拍拍胸脯,说了句辽东方言。
那人点点头,刚要放行,后面的长官却拦住他们。
他绕着魏渊转了一圈。
“你,出来!”
赵凌有些慌乱,赶忙道:“军爷,这是我的护卫,有事好商量。”
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想要塞给那人。
但那人挥开手臂,愣是揪着魏渊的衣领,将他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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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并未还手,任由他揪得,踉跄几步。
那狄人冷笑道:“有功夫在身上?难道,是靖北军?”
魏渊没说话,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赵凌走南闯北,倒是有些人情世故在身上。
“军爷,他是林家镖局之人。此趟出关,护卫我们商队走镖,还请军爷通融则个。”
狄人冷笑:“大端人不能往来渝关,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他也是渤海人,不过曾在渤海犯了事,逃到关内。这么多年,惦记着回去看看,给亲人坟茔之上,添一把土。军爷体谅,我们愿意为军爷,效犬马之劳。”
那狄人还将信将疑,又问魏渊,“你亲人坟茔,葬在何处?”
赵凌朝着魏渊使眼色。
魏渊从未来过此地,若是说得不合时宜,恐将暴露。
但魏渊面色从容,淡然开口:“双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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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狄人听了,似乎有些了然。
“既如此,你们进关后,且住一宿,明日换了文牒后,便能出关。”
赵凌马上千恩万谢,依旧把手里的银锭,塞到那狄人怀中,扯着魏渊的袖子,赶紧进了城门。
他们拿着狄人给的引路牌,到了指定客栈,挂单住下。
掌柜眼皮都不抬一下,“天字一号房,一人一百两!”
赵凌面露难色,“掌柜通融,有没有好一点的房间?叫我们好好歇歇。这几日人困马乏,实在住不得天字一号房……”
那掌柜却是冷笑:“你算什么东西,竟还挑剔上了!愿意住就住,不愿住就出去!”
说着,他将引路牌又扔了回来。
赵凌赶紧满面堆笑,重新乞求道:“住!住!我们住!”
换了住宿的牌子,赵凌回来,一脸讪笑地看着魏渊。
“出门在外,恐怕要委屈三爷了……”
魏渊奇道:“天字一号房,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赵凌叹气,“您见了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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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字一号房。
魏渊一见,便明白赵凌为何欲言又止。
所谓天字一号房,就是一排大通铺。
一张铺上,并排睡十几人。
“三爷,恐怕要您忍耐一夜,等明日出关,便会好上许多。”
魏渊却没什么反应,点点头。
“无妨,只要有个落脚之地,已是不易。”
但他依旧心生疑问:“这渝关城中,难道没有别的客栈,为何偏要住在这里?且这样的通铺,竟然一人一百两……”
虽然他身为王孙贵族,不在意银钱之事。
但依旧知道,这价格不太合理。
赵凌晃晃手中住宿木牌。
“住在这里,花了高价,明日出关,才能用此牌换路牌。这是狄人指定的地方,住在别处,恐怕没用。而且,这渝关之内,也没有价低的客栈。只要是狄人允许开的,都是如此。”
魏渊叹道:“渝关失守,竟叫他们这般盘剥,真是可恨……”
赵凌赶紧扯扯他的衣袖:“三爷莫要再这样说,出门在外,不知身边是人是鬼。若是叫人听到,恐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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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倒没什么架子。
赵凌说什么,他便听什么。
众人住下后,赵凌出去,找了伙房之人,弄了点热水过来,将包袱中的饼拿出来,分而食之。
魏渊奇道:“不能去外头吃吗?现在天还未黑,难道要一直在这屋里头?”
“狄人不愿让来往商客在城中乱走,恐生变故。皆因以前出过事情,有行商不满狄人盘剥,杀了两个士兵,所以……”
魏渊微微拧眉,“若是只在这里,恐怕也查不出渝关城中,到底有多少狄人兵甲……”
他正说着,突然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这位兄弟,想打听何事,可以找我!”
魏渊冷眼看着他。
这人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自己竟然无知无觉。
这身上的功夫,定然不在他之下。
那人见魏渊一脸防备,反而笑道:
“我来往渝关,不知多少趟。靠着这点儿见识,走南闯北,赚个银钱。你若想知道什么消息,大可拿钱来换,只要价格到位,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哪怕你是靖北军的刘都统,今夜带兵打来!我也不管,我只管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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