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了剑。
一步踏出。
熊熊火焰自其足尖腾腾升起,瞬间包裹住了全身,而从火焰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人。
黑袍,长发,一双飞扬的凤眼。
黑袍之下,是一截纤长笔直的小腿。
长发之间,是一张冷艳孤傲的面庞。
离火——也是苏情,手握弟子剑,并指一抹,剑身霎时间漆黑如夜。
归一·墨剑。
她握着剑柄,斜提在侧,手腕一翻,剑身之上,寒光烁烁。
“请!”
她的声音也变了。
不再苍老。
不再阴森。
而是凌人的傲气。
一双凤眼,眸光凛凛,威芒四射。
我也握住了大宝天天剑。
挽了一个剑花。
“请。”
……
飞尘一招手,云霭渺渺的八千坪上,霎时间乌云压顶!
六十四个擂台上的所有选手,无数看客齐齐抬头!
只见天上乌云涡旋,垂天而降,涡心正中紫电银蛇,状若九幽疯魔,其声隆隆轰然不休。
再一甩手。
一杆雷霆,轰然砸下,正轰在八千坪上,炸出千万雷蛇!
千万雷蛇,又蜿蜒腾起,直上云霄,如牢如笼,将所有人围困其中。
“飞尘!你要做什么!”华无声面色大变,手叩在腰间长剑上,霍然转头。
飞尘无动于衷,泰然自若,伸出手指,随意一划,身下便出现了一把黄花梨木的大椅。
徐徐坐下。
手指又凌空一点,身旁便又出现一张案几,案几之上又有香茗。
飞尘斜倚着扶手,翘起了二郎腿,端起了三才碗。
修长的手指,捏着碗盖撩拨漂浮在茶汤中的茶叶,徐徐笑道:“别紧张,都坐下,慢慢看。”
说话间。
华无声与芷瑶身后不知何时,竟也有了一张大椅,可是两人却都不敢坐。
飞尘喝了口茶,垂着眸光,微笑道:“都坐。”
芷瑶蹙着眉头,深深吸了口气:“飞尘道友,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有什么意欲?无非看两派弟子之间讨要说法罢了。”
飞尘放下了三才碗,拄着下巴,从容笑道——“难道我会说,我家师弟若是受了伤,你们都会死,这种无礼的话么。”
华无声瞳孔大震:“你、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我在——”
飞尘的目光从眼角射了出去。
“让你们坐下!”
就在这时……
苏情,出手了。
……
三才剑,步天阶。
没有神通裹挟,没有妙法加持。
苏情的脚刚踏在青石板上,便踩出半寸浅坑,她右手握剑沉腕,墨色剑脊贴小臂滑至肘间,再猛地翻腕送肩,一步就逼到我身前。
长剑由下至上斜掠时,没有半分预兆。
刹那间,我眼前只剩一片浓黑——是夜色。
漫漫长夜,无边无际,伸手不见五指。
看不见她的人,自然也看不见她的剑。
只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剑锋,便堪堪擦着我的鼻尖掠过去。
剑锋掠过,苏情旋即追来一步。
她左脚尖点地旋身,右腿屈膝顶向我膝弯,手腕却往回一收再抹——墨剑改掠为切,剑刃平着扫向我咽喉,速度比前一招更快。
三才剑,踏云归。
我向后仰身,剑锋划着我的咽喉掠过。
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凭着直觉,堪堪避过剑锋。
避过剑锋,皆在毫厘。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所谓咫尺,便是天涯。
便在电光石火之间,错步拧腰,侧身一点,大宝天天剑的剑尖,刹那间便现万千剑影,
苏情眉毛一扬,一掌拍出,顷刻之间,便见一道太极图,迎上了我的剑锋。
万千剑锋瞬间收做一束,刚一刺入太极图,便似陷入泥潭。剑劲被卸得干干净净,连剑尖都滞在图中,动不了半分。
苏情腕子往后一沉,太极图跟着往回扯了半分,我的身子也被她带过去了半步,她右脚尖 “笃” 地踩进青石板,又陷半寸,墨剑却顺着太极图的白纹边缘斜挑而出,刺向我的眉心……
……
忘尘峰,八千坪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他们没有办法不看过来。
无论是天上的乌云,还是轰落的雷光,又或……是黑袍之下,那双**雪白的**,无论哪一样都吸引着他们的目光……
有人或许认识那个白发男人。
却没有一个人认识那个黑袍女人。
归一弟子也不认识。
忘尘峰上,已没有人认识这张脸。
玄枵山上,也没有人认识这张脸。
哪怕是归一剑派的掌门华无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早已无法将这个风华绝代,惊才绝艳的女人与那个性格奇诡的离火联系在一起。
苏情是上一代里最出色的弟子。
是归一剑派上一届的剑魁。
一百五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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