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冯去疾、章邯。”
冯去疾和章邯刚进殿,就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杀意,心头俱是一凛,躬身听命。
嬴政甚至没有落座,直接下达旨意,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章邯,即刻锁拿徐福及其所有方士党羽!封禁咸阳及行宫所有丹炉、丹房!所炼丹药、所用原料,无论藏于何处,尽数收缴!”
”胆敢藏匿、销毁者,夷三族!”
“冯去疾,拟诏,命公子扶苏、上卿蒙恬,安排好北境一切事务,火速回咸阳。”
“诺!”
咸阳城某处炼丹房内,烟雾缭绕,药味刺鼻。
徐福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勺闪着诡异银光的粉末加入丹炉,口中念念有词,幻想着即将到手的封赏。
“砰!”
厚重的木门被粗暴地撞开!影密卫蜂拥而入。
“奉陛下令!锁拿方士徐福!” 冰冷的命令如同丧钟敲在徐福心口。
徐福手中的玉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嘶喊。
“陛下!陛下!臣冤枉!臣是为陛下求取长生仙丹啊!”
他被两个甲士像拖死狗一样粗暴地架起,道袍凌乱,金冠歪斜,狼狈不堪地拖出门外。
徒留丹炉内未成形的仙丹在诡异的火焰中滋滋作响。
影密卫的效率极高,片刻后,整个丹房区域被彻底封锁,一箱箱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丹药、一堆堆原料被抬出,堆放在院中。
消息传回,嬴政未亲临现场,只通过章邯传回一句冰冷刺骨的话:“长生?汝欲毒杀寡人乎?”
徐福听到这句话,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影密卫的刑讯室中,那些平日里仙风道骨的方士们,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崩溃得比徐福还快。
他们涕泪横流,争先恐后地招供,为了追求丹药的神异效果,他们往仙丹里大量添加各种物质,甚至有很多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供词很快整理成册,呈到嬴政案头,嬴政神色平静,只淡淡吐出一个字。
“磔!” (分裂肢体后公开示众,以达到震慑民众的目的)
方士之事不出两个时辰就解决完了,仿佛是个不起眼的小事。
嬴政又立刻亲自刻写了诏书,迅速颁布。
【体恤民力,专注农桑,以固国本。着即日起,暂停阿房宫及骊山陵非核心区域工程一年。相关徭役酌情释归原籍,助其农耕。另,戍边徭役家属,可每旬去所在县领取粮食补贴。】
诏书措辞体恤,执行起来雷厉风行。
骊山和阿房宫,数千名被点到名字的役夫,在监工的带领下,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和惶恐,领取了微薄的盘缠,踏上了归乡之路。
一张张疲惫却骤然焕发出生机的脸上都是对家乡和家人的思念。
然而,再欣喜的氛围下也有暗流涌动。
咸阳城内的丞相府邸内,李斯惆怅又落寞,自从上次陛下明显对他有所防备,“停工?陛下这又是要做什么?前脚锁拿方士,后脚释放役夫…圣心难测啊!我也得小心行事,早做打算。”
紧接着,嬴政第二道求贤诏发出,由冯去疾督办。
【诏令天下郡县,征召通晓农事之老农、农家学派传人、善百工之巧匠,墨家子弟入咸阳!专研五谷增产之法、农具改良之术、水利灌溉之器!朝廷供其食宿,若有杰出贡献者,赏爵赐金,不吝封赏】
这道诏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关中某地,一位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老农王翁,正在田里侍弄粟苗。
乡老匆匆而来,举荐他入咸阳。
王翁又惊又怯,搓着满是老茧的手,最终在全乡人的鼓励下,告别家人,踏上了生平第一次进咸阳之路。
同一时间的楚地,一处破败的茅屋,一位衣衫洗得发白的清瘦中年人,正对着一卷残缺的农书叹息。
官府胥吏送来诏书,他展开一看,眼中沉寂多年的光芒骤然亮起,仿佛找到了毕生抱负得以施展的希望,立马收拾包袱准备出发。
而秦地各县的大大小小的作坊里,无数手上布满老茧的墨家工匠,也被官府请出了阴暗的作坊,好生对待送往咸阳。
他们眼中既有对未知命运的警惕,更有重拾技艺、或许能一展所长的强烈渴望。
咸阳城内也做好了临时的准备,一处官署被挂上了“农技司”的牌子,成了少府的直属部门,等待着农人与匠人的到来。
一个个诏令颁布,天下所有人的心思都各不相同。
嬴政在这时特意叫来右丞相冯去疾、上卿蒙毅、将军王贲等近臣一同用晚膳。
他将金属可乐瓶,堂而皇之地置于自己御案最醒目的位置,命宦者给每人面前的玉杯都倒上了几口。
“众卿,尝尝此物。”
群臣面面相觑,看着眼前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带着谨慎,小口啜饮。
甜腻,气泡炸开,古怪的滋味冲击着他们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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