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尽头,不是普通的地形。
那里有一条熔岩暗流,赤红如血,翻滚着硫磺味和灼人的热气。暗流湍急,裹挟着烧焦的骨头碎片与断裂的甲片,在岩壁间呼啸穿行,仿佛一条吞吐死亡的血管。林逸他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卷入其中,像落叶般在激流中翻滚,狠狠撞上突出的岩石。皮肤撕裂,鲜血刚渗出便被高温蒸发成一缕腥气白雾,只留下干涸的痛感。
“咳——!”陈晓琳呛了一口滚烫的蒸汽,挣扎着抓住一块凸起的石棱。她的火系灵力在水中难以施展,每一次甩出火焰都只能炸开一团短暂的蒸汽屏障,随即又被热浪吞没。
“别停下!”吴晨曦的声音穿透轰鸣的水流,她稳住身形,将因果巨剑横在胸前。沙盘屏幕仍亮着微弱的蓝线,但信号断断续续,像是风中残烛。她右臂一震,寒气自剑锋喷涌而出,瞬间冻结前方一段水流,结出一层薄冰。
可下一秒,后方的热浪扑来,冰层“咔”地碎裂,化作飞溅的冰渣。
“左边有块大石头!”宁红夜嘶声喊道,手中血纹枪猛然挥动,一道猩红能量织成蛛网般的屏障,挡住几块被激流冲来的尖锐岩片。她的手臂早已划破,血顺着枪杆滑落,滴入水中即刻汽化。
林逸沉默着,九把悬浮的剑在他周身高速旋转,割开水流,形成一个短暂的安全区。他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剧烈震动的岩壁——那不是火山喷发前的震颤,而是一种……规律性的搏动,如同某种庞然巨物的心跳。
顾清寒踩在刚刚凝结的冰面上,脚步虚浮。每一次释放寒气,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烧红的铁,呼吸沉重得像是从刀口里挤出来。她咬牙支撑,却不敢停。一旦停下,整个队伍都会被这熔狱之河吞噬。
“快到了。”吴晨曦盯着沙盘,“就在前面。”
话音未落,大地猛然一震,仿佛整座山脉都在抽搐。沙盘屏幕骤然熄灭,蓝线彻底消失。就在这死寂的一瞬,她手中的因果巨剑却自行抬起,剑尖直指右侧岩壁,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古老而不可抗拒的存在。
“它发现什么了?”陈晓琳抹去脸上的水珠,声音带着颤抖。
“不是发现。”吴晨曦眼神凝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是它……想砍那里。”
她退后半步,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灵力灌注于剑身,猛然劈下!
没有巨响,没有碎石飞溅。那坚硬如神铸的岩壁,竟如纸帛般无声裂开,露出一条幽深向下的通道。冷光从内部透出,映照出数十具水晶棺,整齐排列,宛如沉睡的军团。
每一具棺中都躺着一人,身披古旧战甲,面容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永不苏醒的梦。
“这些人是谁?”陈晓琳低声问,声音在空荡的通道中回荡。
“弑神者。”吴晨曦望着最近的一具棺,语气复杂,“传说中挑战神明之人,失败后便销声匿迹。原来……他们没死。”
“那我们来这是干嘛?”宁红夜冷笑一声,枪口微微抬起,“来看他们集体冬眠?”
无人回应。四周寂静得可怕,连熔岩的咆哮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心跳声在耳膜上敲打。
顾清寒缓缓上前,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最近的棺盖。指尖刚触及冰冷的水晶,整具棺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内部映出一张脸——
是她自己。
闭着眼,长发散落肩头,穿着与现在一模一样的衣袍,安静地躺在其中。
她猛地缩手,心脏几乎停跳。
紧接着,另一具棺也亮了。这次,是吴晨曦的脸。
第三具,是宁红夜。
三张熟识的面容,分毫不差,仿佛命运提前写好了终章。
“搞什么鬼。”宁红夜后退一步,枪已上膛,“我不会躺进这种破盒子!”
她一拳砸向身旁的棺盖。
“砰!”
裂缝乍现,不到一指宽。
里面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所有人僵住。
“它……动了?”陈晓琳声音发抖,火焰在掌心不安地跳动。
“不止这一个。”林逸忽然低语,目光扫向最深处,“所有棺……都在亮。”
果然,那些原本沉寂的水晶棺一具接一具亮起,缝隙缓缓扩大,像是有人在里面推,又像是某种机制被唤醒。咔哒、咔哒……细微的机械声此起彼伏。
“走不走?”宁红夜望向通道尽头,“再往前,说不定我们也得躺进去。”
“不能退。”吴晨曦站在原地,声音坚定,“沙盘点明这里就是第三层入口。回头全是熔岩流,等于送死。”
“那就往前。”顾清寒突然迈步向前,脚下霜花蔓延,结出一条短暂的冰路,“谁拦路,就先干掉谁。”
她走得坚决,却在中途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冰层下埋着一块金属牌,锈迹斑斑。她弯腰挖出,擦净表面,上面刻着三个字:
**“别相信。”**
“谁别相信?”陈晓琳凑近,“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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