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一样,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尾巴更是直直地竖起,仿佛一根笔直的旗杆。我们见状,连忙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只见在花海的尽头,浓雾弥漫,隐隐约约有一盏红灯笼在其中飘荡。
那灯笼的颜色鲜艳欲滴,宛如鲜血一般,在浓雾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而在灯笼下方,还悬挂着一块已经褪色的木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诡戏场”三个大字,那墨迹看上去就像是还未干涸的鲜血,让人毛骨悚然。
“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啊。”李醒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我看向他,只见他手中的剑柄被他紧紧捏住,而他身上的红痕也开始泛起一层冷光,显然是感觉到了此处的异样。
“这灯笼里的光,看着虽然很暖和,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李醒皱起眉头,沉声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也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就在这时,一阵咿咿呀呀的唱腔突然从雾中传来,那声音婉转悠扬,却又带着几分凄厉,仿佛是老式皮影戏的调子,但却比寻常的戏文更加阴森恐怖。
随着这阵唱腔,眼前的浓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一般,缓缓散去。一座破败的戏楼出现在我们眼前,那戏楼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戏台是用发黑的木板搭成的,台口还挂着褪色的红绸,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仿佛有什么人在扯着那红绸哭泣一般。
“看台上!”林默突然指向戏台,声音发颤。
戏台中央的皮影架上,挂着十几个皮影人,个个穿着古装,只是脸都是空白的。可当我们走近时,那些空白的脸上突然渗出墨色,慢慢晕出眼睛、鼻子、嘴——竟是我们每个人的模样!
“这是……我们?”我盯着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皮影,它手里还拿着本小小的书,和我此刻攥着的《民俗志》一模一样。
“咿——”皮影突然动了,操纵它们的细线不知何时缠上了戏台的梁柱,像无数条小蛇。我的皮影举起书,竟翻到了我们刚进雾里的那一页,嘴里还发出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这地方不对劲……”
“是回音皮影。”碎花裙女人突然按住腰间的香囊,声音发紧,“我奶奶说过,有些戏班会用活人魂魄做皮影,让它们重复人的言行,直到把人的精气吸光……”
话没说完,戏台两侧的幕布突然拉开,涌出更多皮影,个个面目模糊,却都朝着我们弯腰作揖,动作整齐得诡异。墨影对着皮影龇牙,却被个梳着双丫髻的皮影女孩抓住了尾巴,那皮影的脸正慢慢变成白猫的样子,连瞳孔的颜色都分毫不差。
“喵呜!”墨影急得甩尾巴,却怎么也挣不开细线。
李醒挥剑斩断缠向我的细线,红痕的光芒在皮影上炸开,被击中的皮影瞬间蜷成一团,化作纸灰。“别让它们碰到!这些皮影在模仿我们的动作,碰久了会被缠上魂魄!”
我的皮影突然抬起头,空白的眼睛转向我,嘴角咧开个僵硬的笑,竟迈开步子走下戏台,操纵它的细线在地上拖出“沙沙”声。它手里的《民俗志》哗哗翻动,最后停在某一页,上面用血写着三个字:“留下来”。
“留下来……”皮影的声音像用砂纸磨过的铁片,和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听得头皮发麻。
戏台顶上的红灯笼突然“啪”地炸开,火星溅在皮影群里,那些皮影却像不怕火,反而朝着我们围过来,细线在地上织成张网,眼看就要把我们困在中央——
“抓稳了!”大哥突然甩出缠满藤蔓的长鞭,鞭子在空中化作绿藤,缠住最前排的皮影,“往后台冲!那里肯定有操纵皮影的人!”
绿藤猛地收紧,前排的皮影被拽得东倒西歪。我们趁机冲向戏台侧面的后台,幕布被撞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墨汁味扑面而来,只见后台的木架上摆满了皮影,每个皮影的脖子上都挂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名字——而最显眼的那个木牌上,刻着“诡戏场主人”五个字,旁边的皮影穿着件黑袍,脸却是空白的,手里正捏着团发黑的墨块,往空白的脸上涂抹……
后台的霉味混着墨汁的酸腐气扑面而来,呛得人直皱眉。木架上的皮影密密麻麻挂了一层又一层,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断了腿,空白的脸上沾着干涸的墨渍,像未干的血泪。最顶上那排皮影穿着和我们同款的衣服,连李醒红痕的位置、大哥藤蔓上的纹路都分毫不差,显然是刚做好不久。
“这些皮影在‘生长’。”林默指着木架底层,那里摆着堆白纸,纸上正慢慢浮现出模糊的轮廓,像有人用无形的笔在勾勒,“你看,它们在照着我们的样子成形……”
话没说完,那穿黑袍的皮影突然转过身——它的脸依旧空白,可捏着墨块的手却动了,指尖沾着的墨汁滴在地上,竟渗进木板,画出条蜿蜒的墨线,朝着我们脚边爬来。
“别踩那墨线!”碎花裙女人突然拽住我,裙摆扫过地面时,墨线像活物般缩了缩,“这是‘锁魂墨’,沾到就会被皮影线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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