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打火机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布满模糊图腾的岩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罗青衣的昏厥,让本就严峻的形势雪上加霜。
“青衣!青衣!”萧断岳急声低唤,想上前查看,却被丁逍遥抬手拦住。
“别动她!”丁逍遥声音低沉,目光紧紧锁定在罗青衣苍白中透着诡异紫绀的脸上,以及她手中那根彻底变黑的银针。“她在用自己试毒,体内毒素正在激烈冲突,贸然移动或施救,可能适得其反。”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腐朽草药和奇异腥甜的气味刺得他鼻腔黏膜生疼,脑中那冰冷混乱的意念似乎也因此躁动了几分。他强迫自己冷静,将打火机凑近罗青衣刚才观察的岩壁和地面。
火光下,能看到石室地面并非完全平整,有一些浅浅的、似乎引导液体流动的沟槽,最终都汇向中央那个墨绿色的毒池。池子边缘的腐朽木器形状奇特,有点像药杵和研磨碗,只是放大了数倍。而散落的兽骨上,隐约能看到一些被刻意雕刻出的、用于滴注或盛放液体的凹槽。
“这里……像是一个配毒室。”丁逍遥喃喃道,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模糊的岩画。画的内容难以完全辨识,但大致能看出是一些扭曲的人形,与某种藤蔓或丝状物纠缠在一起,有的痛苦挣扎,有的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其中一幅,描绘着一个人形将手伸向一个类似的池子,池中升起缭绕的烟气。
结合罗青衣昏迷前断断续续的话语——“孢子……活性……惧火……池水……是引子……也是……一部分解药……”
丁逍遥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空气中的菌类孢子,具有活性,惧怕火焰。而这池水,是某种“引子”,它能与孢子相互作用,可能生成致命的混合毒素,但池水本身,又蕴含着解毒的关键成分?
关键在于“中和”。如何中和?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罗青衣身上。她试毒的手段……银针探毒,药物嗅闻……她是在用最直接、也是最危险的方式,分析毒素的构成和性质!
丁逍遥心一横,眼下没有时间慢慢琢磨,罗青衣状态危急,萧断岳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他自己脑中的混乱也如跗骨之蛆。必须冒险!
他小心地从罗青衣手中取下那根变黑的银针,仔细观察。针尖的黑色深邃,带着一种阴寒的质感,与普通金属氧化或沾染秽物的颜色截然不同。他又看向石室中央那墨绿色的池水,水面平静无波,却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凶险。
“断岳,看好青衣,戒备周围。”丁逍遥吩咐一声,随即站起身,走向毒池。他没有贸然用手触碰池水,而是从自己破损的衣角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用短刃挑着,小心翼翼地浸入池水中。
布条入水,无声无息。但当他将布条提起时,那接触池水的部分,颜色迅速变得暗沉,布料纤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酥脆,仿佛被某种力量急速腐蚀老化!
丁逍遥瞳孔一缩。这池水的毒性,远超想象!绝不仅仅是生物毒素那么简单,似乎还蕴含着某种强烈的……腐朽与衰败的力量?这与外面那些菌丝带给他的感觉,同源而更甚!
他扔掉布条,目光扫过池边那些腐朽的木器和兽骨。古人是用这些东西来盛放和调配池水的?它们为何没有完全被腐蚀?是材质特殊,还是……使用方法不同?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一个半埋在泥土里的、类似研钵的石器内部。里面残留着一些干涸的、颜色暗红的结晶颗粒,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极其微弱的、类似铁锈与某种矿物混合的气味传来。
与此同时,他脑中那冰冷的意念似乎波动了一下,一幅极其模糊的画面闪过:一些身着兽皮、脸上涂满彩绘的古老先民,将某种红色的矿石研磨成粉,投入类似的池水中,池水沸腾,冒出无色无味的气体……
是了!池水本身是剧毒的“引子”或“基底”,需要与其他物质混合,才能激发出特定的效果——可能是更烈的毒,也可能是……解药!
罗青衣提到的“中和”,很可能就是指找到能与池水中某种成分发生反应,使其毒性转变或失效的物质!
他立刻在石室边缘搜寻起来,借助打火机的微光,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很快,他在另一处岩壁下方,发现了一小堆颜色各异的、明显是经过筛选的碎石块和土壤样本。有暗红色的,如同血痂;有灰白色的,带着碱味;还有少量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黑色砂砾。
这些,很可能就是古人用来试验和调配的“原料”!
丁逍遥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回忆着罗青衣之前嗅闻药粉的动作,模仿着她的思路。他不敢像她那样直接以身试毒,但可以借助外物观察反应。
他捡起一小块暗红色的矿石碎片,用短刃刮下少许粉末,然后再次撕下一小条衣角,先浸染少许池水,让布条开始变得暗沉酥脆,随即,他将那暗红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浸湿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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