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圃中弥漫着硝烟、焦糊与尸骸**混合的刺鼻气味,残存的几株尸仙菌母体仍在微弱地燃烧,发出噼啪的哀鸣。团队几乎被打残,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取代了之前的激烈搏杀声。
萧断岳如同受伤的雄狮,双目赤红,将昏迷的丁逍遥小心地背起,又用另一条胳膊夹起公输铭。金万贯则咬紧牙关,背起了玄尘子。罗青衣脸色苍白,搀扶着陆知简和林闻枢,云梦谣捂着手臂的灼伤,默默跟在最后。这支来时九人的队伍,此刻能自主行动的已不足一半,且人人带伤,步履蹒跚。
他们必须离开这片被污染的药圃。后方是绝路,唯有向前。
穿过被炸得一片狼藉的焦土,药圃后方果然还有一条继续向下的狭窄通道。与之前那刻满纹路的廊道不同,这条通道是天然形成的岩缝,粗糙而潮湿,空气中那股硫磺味愈发浓烈,甚至带着一股腥气。温度也在明显升高,闷热潮湿取代了之前的阴寒,汗水混着血水粘在伤口上,带来一阵阵刺痒和疼痛。
“这鬼地方,真是冰火两重天……”金万贯喘着粗气,背着玄尘子让他倍感吃力,汗水顺着胖脸往下淌。
“少说话,留点力气。”萧断岳声音沙哑,他背负两人,负担最重,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但他腰板依旧挺得笔直,如同不会弯曲的铁柱。
通道向下延伸,岩壁逐渐变得湿滑,凝结着水珠。前方传来了明显的水流声,不再是地下暗河遥远的轰鸣,而是近在咫尺的、哗啦啦的涌动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一股带着浓重硫磺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比之前的悬棺洞窟稍小,但景象同样惊人。洞穴中央,是一片翻滚着、冒着咕嘟气泡的乳白色热泉!泉池面积不小,热气蒸腾,将大半个洞穴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之中,视线受阻。
而在热泉的两侧,是相对狭窄的岩石河岸。一条浑浊的、散发着硫磺气息的地下河,从热泉一侧涌入,绕过泉池,又从另一侧奔流而出,消失在黑暗的岩洞深处。河水颜色暗沉,水汽氤氲,看不清水下情况。
最令人惊异的是这热泉周边的生态环境。在热泉散发的光和热(泉水中似乎含有某种发光矿物,映得泉水本身和周围区域一片幽白)的滋养下,河岸边的岩石上,生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苍白菌类和苔藓,它们不需要阳光,依靠地热和水中矿物质生存。一些从未见过的、体型细长、通体透明、眼睛退化了的盲虾在热泉边缘的浅水中跳跃。更有一些粗如儿臂、形似蚯蚓、却长着密密麻麻利齿的怪异环节动物,在潮湿的岩石上缓缓蠕动。
“地底热泉……生命禁区里的绿洲?”陆知简看着这违背常理的景象,喃喃自语,“怪不得笔记里语焉不详,谁能想到极寒冰川之下,竟有如此……悖论之地。”
“都小心点!”罗青衣提醒道,她敏锐地察觉到这看似生机勃勃的地方潜藏的危险,“越是这种异常环境,越容易孕育出致命的生物。那些虫子,还有这河水,恐怕都不简单。”
她的话音未落,林闻枢突然指着那浑浊的河水,声音带着惊惧:“河里有东西!很大……在游动……不止一条!”
众人心中一凛,立刻紧张地看向暗河。河水翻滚,水汽弥漫,看不真切,但偶尔能看到水下有巨大的、模糊的黑影缓缓掠过,带起阵阵暗流。
“他娘的,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萧断岳骂了一句,将背上的丁逍遥和公输铭轻轻放下,握紧了开山刀,警惕地盯着河面。
“不能久留,必须尽快渡过这条河,到对岸去。”丁逍遥不知何时短暂苏醒过来,声音极其微弱,但眼神依旧坚定,他指着热泉对岸,那里似乎有一个更大的洞口,“核心……应该在那边……”
如何渡河?河水浑浊湍急,不知深浅,水下还有未知生物。热泉本身温度极高,根本无法涉足。
“看那里!”公输铭也在剧痛中苏醒,他忍着骨折的疼痛,用另一只手指向热泉上方。只见在蒸腾的水汽中,几根粗大的、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石梁,横跨在热泉和暗河之上,连接着两岸。石梁表面湿滑,长满了滑腻的苔藓,但似乎是唯一可行的路径。
“只能走那里了。”罗青衣决断道,“我和萧大哥先过去探路,确保安全。金爷,你照顾好天师和逍遥、公输。陆先生,林老弟,云姑娘,你们相互照应。”
萧断岳点头,率先走向最近的一根石梁。石梁宽不足一尺,下方就是翻滚的热泉和深不见底的暗河,高温水汽熏得人睁不开眼。
他试探着踩了上去,石梁湿滑异常,但他下盘极稳,如同扎根其上。他缓缓向前移动,开山刀横在身前,戒备着可能来自水下的袭击。
罗青衣紧随其后,她身法轻盈,步伐灵动,虽消耗巨大,但基本功扎实,倒也走得稳当。
眼看两人即将到达对岸,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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