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 年 6 月 30 日的深圳,空气里都飘着滚烫的期待。
南方电子的会议室早早挤满了人,连走廊都站着加班赶来的员工。29 寸的彩色电视摆在会议桌中央,天线被掰得歪歪扭扭,技术部的小王踩着凳子调试信号,额头上渗着汗:“再等等,马上就清楚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 11 点,离香港回归只剩一个小时。周老坐在第一排,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国旗,红色的旗面被指尖摩挲得发亮。“我 1949 年生的,这辈子就盼着这一天。” 他声音发颤,给旁边的建军递了颗水果糖,“甜的,待会儿沾沾喜气。”
电视信号突然清晰了,中英香港政权交接仪式的画面跳出来。全场瞬间安静,只有电视里的掌声和欢呼声在回荡。当英国国旗缓缓降下,米字旗在夜风中卷成一团时,有人小声骂了句:“早该降了!”
凌晨 0 点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骤然响起。
鲜艳的五星红旗沿着旗杆缓缓上升,红色的旗面在香港会展中心的灯光下展开,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会议室里的人猛地站起来,有人跟着唱国歌,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全场大合唱。周老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盼了这么多年,香港终于回家了!”
建军的眼眶也热了。他想起 1983 年第一次来深圳,在罗湖桥头看见 “一国两制” 的标语时,还不懂这四个字的分量;现在看着电视里飘扬的国旗,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那些在工棚里啃冷馒头、在夜校里抄笔记的日子,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电视里,解放军驻港部队的装甲车缓缓驶入香港,街道两旁的市民举着国旗欢呼。会议室里爆发出掌声,有人把帽子扔到空中,小王踩着凳子挥舞起自己做的小国旗:“香港回家了!我们也是有香港的中国人了!”
天快亮时,大家才散去。走出办公楼,街头已经挂满了国旗和 “热烈庆祝香港回归” 的横幅,红色的标语在晨光里格外醒目。早餐摊的老板笑着喊:“今天包子免费送,庆祝香港回家!”
建军路过龙辉花园的幼儿园,看见一群小学生举着小国旗游行。孩子们穿着蓝色的校服,小脸蛋晒得通红,齐声喊:“香港回家啦!祖国万岁!” 李梦被秀兰抱在怀里,听见喊声突然挣脱妈妈的手,挥舞着小拳头跟着喊:“香港回家!香港回家!”
秀兰笑着擦去女儿脸上的汗:“你这孩子,跟谁学的?”
“幼儿园老师教的!” 李梦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从口袋里掏出张画满国旗的纸,“老师说,今天香港回家,我们都要爱祖国。”
建军蹲下来,把女儿抱进怀里。阳光落在她满是奶气的脸上,也落在街头飘扬的国旗上,温暖得让人想落泪。他想起昨晚在会议室里,周老攥着国旗的样子,想起同事们合唱国歌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 他的技术,他的生活,都和这个正在崛起的国家紧紧绑在一起。
7 月 1 日下午,研发部召开项目会。
周老把一张北斗一号卫星的示意图贴在黑板上,红色的轨迹线在深蓝色背景上绕着地球:“香港回归了,我们的技术也要争口气。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 我们的车载定位模块,以后要能接北斗信号!”
全场瞬间炸了锅。
“北斗?就是咱们国家自己的卫星定位系统?”
“以前都是用美国的 GPS,咱们自己的能行吗?”
“要是能成,以后就不用看外国人脸色了!”
建军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飞快地画 “北斗定位系统” 草图。他先画了两颗卫星,再画出地面接收模块,最后在旁边标上 “车载定位接口”:“周老,我觉得可行。我们可以在现有模块里预留北斗信号接收电路,等北斗一号正式运行,就能直接适配。”
他指着草图上的滤波模块:“之前我们用两级滤波解决了抗干扰问题,现在再加上北斗信号的辅助,定位精度能再提高 5 米,山区和隧道里也不怕信号断了。”
周老拍着黑板,声音洪亮:“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思路!我们做技术的,不能总跟在别人后面跑。美国有 GPS,我们有北斗;他们有进口芯片,我们就要做中国芯!” 他转身看着所有人,“这个项目,就由李工牵头,大家全力配合,咱们要做国内第一批用北斗的民用产品!”
同事们围过来,看着黑板上的草图和 “中国芯,自主造” 六个字,眼里闪着光。老张拍了拍建军的肩:“李工,这下咱们可有大活干了!以前在别的公司,老板只关心炒股赚了多少,哪会管什么北斗、什么中国芯?”
“是啊。” 建军笑着点头,手指在 “北斗卫星” 的草图上轻轻摩挲,“以前总觉得做技术就是混口饭吃,现在才明白,能为国家做点实在事,比赚多少钱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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