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刀语 第15章 暗流指引

决定已下，便再无犹豫。

慧眼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他的奥能聚焦器和那些研究资料，只带上最重要的几件物品和那张手绘地图。他走到避难所一面看似完整的墙壁前，手指在几块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砖石上按照特定顺序按压了几下。

“咔哒……嘎吱……”

一阵轻微的机括转动声响起，墙壁上一块约一人高的区域缓缓向内凹陷，然后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更加黑暗、空气更加污浊，但似乎经过人工修葺的通道。这条通道比他们来时经过的管道要规整一些，墙壁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早已黯淡的、刻画着指引符号的荧光涂料。

“这是古代维护者留下的紧急通道之一，知道的人很少，而且大部分机关都已经失效了。”慧眼低声解释着，率先钻了进去，“跟我来，动作轻一点。”

众人依次进入。火花最后检查了一下避难所，抹去了一些明显的痕迹，这才跟上，并从内部触发了某个机关，将那扇暗门重新关闭。

通道内寂静无声，只有他们压抑的呼吸和脚步的回响。慧眼走在最前面，凭借记忆和地图的指引，在如同蛛网般复杂的岔路中毫不犹豫地选择方向。他时不时会停下来，仔细观察墙壁上的符号或者地面尘埃的痕迹，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进。

狱牙背负着夜刹，尽可能放轻脚步，但它的体重依旧让脚下的金属网格发出细微的呻吟。镇岳则更加辛苦，它必须极力收缩身体，才能勉强通过一些狭窄的段落，暗铜色的装甲与墙壁摩擦，留下深深的划痕。

阿莱莎紧跟在慧眼身后，手中紧紧握着一颗火花给的“扰咒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夜刹伏在狱牙背上，闭目调息，同时通过灵魂链接，与存储器中那道逐渐凝聚起来的、微弱的数据流保持着沟通。

“……感觉……怎么样？”夜刹在心中问道。

“……能量……在补充……意识……清晰了一些……”影织的回应比之前连贯了不少，奥能聚焦器的效果和它自身的恢复能力正在起作用，“……目标……‘观星塔’……数据防御……等级……”

它似乎在调动残存的数据库，分析目标的情报。“……自由民……擅长信息加密……和……反潜入……需要……小心……”

“如果事不可为，立刻撤回，安全第一。”夜刹叮嘱道。他无法想象如果影织再次遭受重创，甚至……消散，会是什么后果。

“……明白……”影织回应，但夜刹能感觉到它那份不容动摇的决心。

队伍在昏暗的通道中行进了大约半个标准时（根据火花机械义手的内部计时），前方的慧眼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指着前方通道尽头，那里隐约透进来一丝与通道内污浊光线不同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灰白光芒。同时，一阵规律性的、低沉的金属震颤声隐隐传来。

“前面就是G-7区废弃闸口，”慧眼压低声音，语气紧张，“穿过那里，就是通往‘锈蚀大陆’的古老传送阵所在区域。但是……闸口外面通常有零星的‘拾荒者’游荡，而且……我感觉到那里有新的能量残留，不太对劲。”

火花示意狱牙和镇岳停下，他自已则悄无声息地摸到通道尽头，利用一块凸起的金属结构作为掩体，小心地探出头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圆形大厅，地面和墙壁都是粗糙的、未经修饰的金属结构，布满了厚厚的锈迹和尘土。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同样锈迹斑斑的金属齿轮装置，似乎就是慧眼所说的废弃闸口。而在大厅的另一侧，一个由无数断裂电缆和扭曲金属环绕构成的、散发着不稳定空间波动的光晕正在缓缓旋转——那应该就是古老传送阵。

然而，正如慧眼所感觉到的，大厅里并不平静。

几只“拾荒者”正在大厅边缘漫无目的地游荡，但它们似乎并不是重点。真正让火花瞳孔收缩的是，在大厅的几个制高点和阴影角落里，静静地伫立着数台造型更加精良、装甲厚重、手持大口径霰弹枪或带着能量切割刃的机械单位！它们的涂装是冰冷的深蓝色，肩膀上有一个模糊的、类似于眼睛的徽记。

“是‘观察者’！”火花缩回头，脸色难看地低声道，“集市官方的内部安全部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封锁了通往锈蚀大陆的传送阵？”

“观察者？”慧眼吓了一跳，“他们通常只负责核心区域和重大事件……难道是因为我们之前在口袋老板那里闹出的动静，导致下层区域也被戒严了？”

“很有可能。”火花啐了一口，“妈的，这下麻烦了。硬闯肯定不行，‘观察者’的火力和防御不是‘拾荒者’能比的。”

“还有其他路吗？”夜刹问道。

慧眼焦急地查看着地图，摇了摇头：“这是我知道的、唯一相对稳定安全的路径。其他路线要么已经被彻底堵死，要么环境极其危险，充斥着空间乱流或者未知的辐射……”

前路被阻，后有追兵可能随时出现。他们再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影织的数据流忽然传递出一丝微弱的、但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波动。

“……侧上方……通风管道……网络……可以绕过……大厅……”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大厅穹顶附近，确实纵横交错着许多粗大的通风管道，一些管道的栅格已经破损脱落。

“……但是……管道内……可能有……感应器……或……其他……东西……”影织补充道，它的感知似乎能穿透物质，察觉到更细微的能量布置。

火花独眼一亮：“有路就行！感应器什么的，想想办法总能解决！慧眼，能找到通往那些管道的入口吗？”

慧眼再次审视地图和周围环境，最终指向他们来路方向的一个岔道：“那边！有一个旧的维护竖井，应该能通到顶部的管道层！”

“好！改变路线！我们走管道！”火花当机立断。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转身折返时——

“嗡——！”

一声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警报声，突然从大厅方向传来！同时，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观察者”单位，猩红的复眼瞬间全部亮起，齐刷刷地转向了夜刹他们藏身的通道入口！

“被发现了！”火花脸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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