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石猛抱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眼泪混着酒水,一起流了下来。
他抓着我的手,用一种充满了悔恨和痛苦的声音,对我讲述着我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哥说,那天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城主府之后,他派人去我住的地方找我,却发现我一天一夜没回去。
他派人沿着河岸,在城里城外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我的踪迹。
他当时心里又慌又怕,他怕我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矛永来了。
矛永安慰我哥,对他说:“石猛大哥,你别担心。石木大哥可能就是一时生气,说不定已经坐船回上海港了。”
“你放心,过些日子,等石木大哥气消了,我亲自去一趟上海港,当面向他磕头赔罪。”
“绝不能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情义。”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先把彭头山城的局势稳住。”
石猛当时听了矛永这番话,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觉得矛永这个兄弟,实在是太够意思了。
于是,他就听了矛永的话,开始着手稳定城里的局势。
他一面下令重组城防军,加派人手在城内日夜巡逻,防止有人趁乱闹事。
另一面,他亲自收殓了云算的尸首,用城主的规格,将厚葬了云算。
他还亲自去了云算的家里,安抚他的妻儿老小,向他们保证,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绝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而矛永,更是主动从都护府调来一大笔钱,交给我哥,让我哥作为抚恤金,发给云算的家人。
矛永说,人死为大,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矛永做的这些事,让我哥心里最后一丝戒备,也彻底消失了。
在此期间,矛永一直在我哥身边,忙前忙后,出钱出力,没有半句怨言。
很快,彭头山城的秩序就恢复了。
因为我哥恢复了所有老兵的军职,还给他们加倍发了军饷,军队的士气空前高涨。
士兵们吃饱穿暖了,训练也格外卖力,整个城防军的面貌焕然一新。
军队稳定了,城里的治安也就好了。
那些商人、工匠、农夫,看城里安定了下来,也都安心地开始劳作。
彭头山城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繁荣,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哥说,那段时间,矛永天天跟在他身边,把他夸上了天。
矛永说:“石猛大哥,我以前只知道你作战勇猛,没想到你治理城市也这么有远见。”
“所有人都以为,整顿军备和发展城市是矛盾的。只有你看得清楚,这两件事不但不矛盾,而且还能互相促进。”
“军队强大了,城市才能安全,商业才能繁荣。商业繁荣了,城市才有钱,才能养得起更强大的军队。”
“石猛大哥,你才是真正的大才啊!”
老师,您知道的,我哥他就是个直性子,没多少心眼。
他被矛永这么天天夸,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了。
他真的以为,他就是矛永口中那个百年难遇的奇才。
他告诉我,他当时真的把矛永当成了他这辈子唯一的知己。
从那以后,他对矛永更加信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我哥说,他就沉浸在那种被人崇拜和敬仰的感觉里,几乎忘了当初的血腥和阴谋。
他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直到又过了几个月。
矛永的三弟,矛都,突然从都护府来到了彭头山城。
我哥说,那天下午,他正和矛永在城墙上视察防务。
矛都一个人,骑着快马,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冲到了城下。
他见到他们,连行礼都忘了,直接就对着城墙上的矛永大喊:
“大哥!快!你快跟我回都护府!家里出大事了!”
矛永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哥感觉不对劲,就问矛都,都护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矛都支支吾吾,眼神躲闪,什么都不肯说。
他只是一个劲地催促矛永,让他立刻动身,马上回都护府。
我哥说,他看着他们兄弟俩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矛永将他三弟矛都,拉进了旁边的一间空屋子。
我哥等在外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过了好半天,矛永才从屋里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像是天塌下来一样。
他走到我哥面前,对着我哥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说:“石猛大哥,都护府出了急事,我必须立刻赶回去。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我哥一把拉住了他。
我哥不让矛永走,非要他说出原因,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都护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矛永一脸焦急,对我哥说:“石猛大哥,你别问了,这件事关系太大,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哥一听这话,一下子就火了。
他猛地转身,把身后的房门重重地关上,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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