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跳跃带来的并非寻常传送的失重与眩晕,而是一种被强行撕裂、然后胡乱塞进某个缝隙的剧痛与混乱。
林墨感觉自己的肉身和灵魂仿佛被投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布满棱角的碎石机中,每一寸都在被碾磨、撕扯。
系统那“最大化”的能量输出,显然是一种不计后果的透支。
在他身形消失于祖源之地前的那一瞬,他清晰地“听”到了脑海中传来一声类似琉璃碎裂的细微声响,随后,那一直维系着他与系统联系的神秘感应,骤然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所有的混乱与撕扯感骤然消失。
砰!
林墨重重地摔落在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险些昏死过去。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身下暗沉的地面上。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法力几乎枯竭,神识萎靡,肉身虽然经过万妖血池锤炼强横无比,但此刻也布满了细微的裂痕,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
最严重的是,他与系统的联系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只能感知到其还存在,却无法再如臂指使地调用任何功能。
“系统……系统?”林墨在脑海中艰难地呼唤。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仿佛在自我修复的波动。
他心中沉了下去。最后关头那不计代价的跳跃,果然对系统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损伤。如今的他,可谓是山穷水尽。
喘息了许久,林墨才积蓄起一丝力气,艰难地翻过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极其怪异的空间。
不大,看起来像是一个封闭的石室,长宽高皆不过十丈。没有门窗,没有任何出入口,仿佛是一个完全密封的盒子。
石室的材质非金非石,呈现一种暗沉的灰黑色,触手冰凉,神念探上去,竟然被完全吸收,无法渗透分毫。墙壁、天花板、地面都光滑如镜,倒映着他此刻狼狈的身影。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这石室内部充斥的“光”。
那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光源,而是一种如同极光般流淌的、色彩不断变幻的氤氲霞光。
这些霞光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溪流,在石室中缓缓流淌、盘旋,时而凝聚成模糊的符文形状,时而又散开成一片迷离的光雾。
林墨凝神感知,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这些流淌的霞光,并非单纯的天地灵气,也不是妖气或仙气,而是……破碎的法则碎片!
空间法则、时间法则、生命法则、毁灭法则……无数种他认识或不认识的大道法则,在这里以一种破碎、混乱、却又奇异共生的状态存在着。
它们相互碰撞、交织、湮灭、重生,构成了这片空间永恒不变的“光”。
也正是这些混乱的法则碎片,干扰了一切,使得这里仿佛独立于诸天万界之外,形成了一个绝对的“禁区”。林墨尝试运转功法吸收外界能量,却发现那些法则碎片狂暴无比,强行吸收只会导致自身法力体系崩溃。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林墨喃喃自语。妖皇的追兵没有出现,虚璃那致命一击似乎也未能穿透空间追踪而来。这里,似乎是一个连妖皇都难以触及的……安全屋?还是另一个更精致的囚笼?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恢复伤势,弄清楚自身处境。
他检查自身状态。法力枯竭,神识受损,肉身重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万妖血池中锤炼出的强横肉身底子还在,自我修复能力远超寻常修士。
时空神界也还能召唤,徒弟也还好,没受伤,只是不能使用了。而系统虽然沉寂,但并未完全消失,那微弱的自我修复波动,让他保留了一丝希望。
他盘膝坐好,不再试图吸收外界那狂暴的法则能量,而是转而内求,依靠自身残存的生命精元,缓缓催动功法,修复着肉身的裂痕。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如同龟爬。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没有日月轮转,没有星辰起落,只有那些永恒流淌的、变幻莫测的法则霞光,提供着微弱且混乱的光源。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个月。
林墨肉身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恶化,但距离痊愈还差得远。法力恢复了一丝,但也仅够维持基本生机。神识依旧萎靡,无法离体太远。
他站起身,开始仔细探索这个封闭的石室。
他用尽各种方法——敲打墙壁,尝试用微弱的法力冲击,甚至用拳头砸——都无法在光滑的墙壁上留下丝毫痕迹,也无法找到任何机关或缝隙。这里,似乎真的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
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林墨心头沉重之际,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墙壁上流淌过的一道法则霞光。那霞光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银灰色,扭曲盘旋,仿佛蕴含着空间的奥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