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哪怕没有蒋家,也会有其他人打主意。
也就是说,白家迟早连人带财落入别家手里。
对于这种吃绝户的,多数人唾弃的同时,都是羡慕的。
羡慕蒋家不但人财两得,新媳妇还更有出息,这年头,医生可比资本家大小姐实用。
可有些人能想不能说。
包打听担心老婆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赶紧给她洗脑,“头发长见识短!蒋老大可是当干部的,新媳妇还是军医!
还有蒋老三那新对象,你也看到了吧,穿着体面,骑的自行车,她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所以这话你在外可不能乱说,传到蒋家耳中,咱家还能讨着好?
万一咱们哪天要求到人家头上的,蒋家不帮咱们怎么办!”
在两人的絮絮叨叨中,夜幕降临。
老虎灶又热闹起来,再渐渐冷清下去。
整个兴安坊都陷入沉睡。
“砰!”
包打听从睡梦中惊醒。
空袭!
不对不对,没有防空警报!
而且,动静太小了些。
与其说像炸弹,不如说更像炮竹,却有点沉闷,还非常耳熟。
而且,谁家没事半夜三更放炮竹?
那也太奇怪了。
犹豫了几秒,长年奋战在八卦第一线的包打听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抓起衣服冲出家门。
哦呦,还是晚了啊,成群结队的邻居们早就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包打听提着没系好的裤腰带,一口气挤到了最前面。
很快,停在了朱漆院门前。
白公馆。
又是白公馆。
“哪能回事体?”
“刚才那响动是白公馆传出的?”
“大半夜的咋又闹起来了?”
包打听打着哈欠占据有利位置,趴到了门上。
院门紧闭,挡住视线,却挡不住声音。
“老阴逼,半夜不睡觉偷玉蓉的暖水瓶!不要脸的老毛贼!”阿秀的骂声极具穿透力。
院外众人面面相觑。
老阴逼骂得是蒋父?
偷白大小姐的暖水瓶??
老毛贼???
虽然每个字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包打听实在无法把那个憨厚老实的蒋父和偷暖水瓶的贼联系起来。
“泼妇!胡说八道!”蒋景晨愤怒的声音,“你眼瞎啊!我家好几个暖水瓶,吃饱了撑地去三楼偷!”
这话不假,包打听确实见过蒋家的长城牌暖水瓶,都是五磅,拎着去老虎灶冲开水,老有派头了。
“哎哟!老头子,你的手被怎么划破了!快用帕子擦擦血。”蒋母哭唧唧的声音。
包打听忽地拍了下大腿,扭头对身后的人说:“我知道了!刚才那动静肯定是暖水瓶炸了!”
经营老虎灶多年,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难怪刚才觉得耳熟呢。
邻居们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只是,很快有人提出疑问:“半夜三更的,暖水瓶咋会炸呢?”
“是啊,听响,就在院子里。”
“怎么还把老蒋的手划破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钻进一只猫,恨不得把院门打开。
此刻无不怀念起钱老太来。
兴安坊脸皮最厚的人就是她。
要是她在,肯定会直接拍门,才不会管是白天还是夜里。
他们做不出这样的事,只能靠着声音在门外抓耳挠腮。
“嗳,那是不是白大小姐!”
有人眼尖,指着上面。
所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被院墙挡住了视线,后退几步,才看到。
白公馆小洋楼的三楼阳台上正站着一个人,披着深色斗篷,要不是盯着看,还挺难发现。
被邻居们看到,白玉蓉并不意外。
也没有想隐藏。
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蒋父。
从傍晚到现在,一直未能穿越到郝小宝那里。
让她很焦虑。
这是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不甘心!
哪知,就在她不停尝试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
开始时还以为是蒋老二回来了,可很快发现不对劲。
脚步声是从里走向外。
等看清蹑手蹑脚的背影是谁后,只觉得头皮发紧。
蒋耀祖!
都已凌晨二点,老狐狸不睡觉想干什么?
肯定不是好事!
必须阻止他!
可良好的教养让无法像泼妇一样半夜尖叫。
找阿秀的话,又耽误时间。
一扭头,看到小灶台边的暖水瓶。
毫不犹豫扔了下去。
只可惜,力气小准头差,没有砸中他!
好在,动静够大,不但能阻止老狐狸出去干坏事,还把邻居们都引来。
蒋父抬头与白玉蓉冷冷对视。
屋里透着灯光,仍看不真切彼此的表情。
可却感受到对方浓浓的敌意。
自交手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想害自己!
她想杀自己!
睡眼惺忪的张主任是被人叫来的。
她家离得远,人也睡得死,并没听到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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