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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如墨，厚重的乌云几乎要压到人的头顶，令人窒息。
赵瑞龙要祁同伟处理的“旧东西”，
是他们这条船的压舱石，更是足以让所有人粉身碎骨的定时炸弹。
那可是前省委书记赵立春的亲笔批示！
一旦曝光，整个汉东的天，都要塌下来！
可对手是沙瑞金亲自督办的省级联合调查组，一张覆盖全省的天罗地网。
直接动手？
无异于飞蛾扑火。
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他的胸膛压垮。
他已经没有退路，胜天半子的宏图大业尚未实现，绝不能倒在这里！
祁同伟拿起那部加密手机，拨出号码。
“程度。”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做。”
电话里传来程度一贯干脆的回答：
“厅长，您吩咐。”
一道闪电撕裂天幕，惨白的光映亮祁同伟阴沉的脸。
“京州市国土局有份东西，不该存在。”
“现在，它在孙连城手里。”
他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我要它彻底消失。连同所有知道它存在的人，一起。”
程度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明白，厅长。”
电话挂断。
祁同伟清楚，这枚棋子一旦落下，再无回头路。
但他，别无选择。
程度的行动力堪称恐怖。
他没有蠢到派人去国土局或省委大楼蹲守，那里的每一双眼睛，都可能是沙瑞金的暗哨。
他直接动用了公安系统最先进的技术侦查手段，对国土局周边所有通讯和物流信息，进行地毯式筛查。
很快，一个异常目标浮出水面。
一份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匿名快递，从一个偏僻的快递网点寄出。
收件人，赫然是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孙连城！
目标锁定。
程度的计划阴险而周密。
他要制造一场“意外”，不大不小，刚好能混水摸鱼。
市政府大楼电路老化，在京州不是秘密。
配电室突发短路，引发小范围火灾，这是最完美的剧本。
当所有人忙于救火疏散，他的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孙连城办公室，
将那个装着致命证据的纸箱带走，扔进火场，让一切化为灰烬。
夜幕降临。
程度的人马已悄无声息地就位，只等一声令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程度准备下达行动指令的瞬间！
轰隆！
一道撕裂苍穹的巨型闪电，如天神之斧，精准地劈在市政府大楼西侧的院墙上！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大楼一角的变电箱火花四溅，爆出一团刺眼的蓝白色强光！
整栋大楼瞬间瘫痪，所有灯光应声熄灭，陷入死寂。
电闪雷鸣间，京州几十年不遇的特大暴雨，倾盆而下。
老天爷，竟抢在程度前面，导演了一出真正的“意外”！
监控室里，程度死死盯着一片漆黑的屏幕，听着手下传来的混乱报告，脸色铁青。
精心策划的剧本，被老天爷撕了个粉碎。
不过，混乱已经造成，目的异曲同工。
程度立刻调整计划，对着通讯器下达冰冷的命令：
“大楼人员减少后，立刻行动！趁乱进入目标地点，找到纸箱，迅速撤离！”
......
突如其来的停电，让孙连城得以提前下班。
此时，他已在自家客厅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他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点亮了一盏小巧的香薰灯，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清雅。
古典留声机里，正流淌着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交响曲》。
窗外雷电交加，屋内岁月静好。
孙连城轻抿一口热茶，满心惬意。
这种因不可抗力获得的“咸鱼时光”，才是宇宙给予勤恳工作者最珍贵的馈赠。
至于办公室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待处理”文件？
就让它们在黑暗中继续沉淀，说不定能沉淀出宇宙的终极真理。
他对在自己办公室上演的惊心动魄，毫不知情。
......
市政府大楼，三楼，孙连城办公室。
两个黑影如幽灵般撬开门锁，无声潜入。
办公室里伸手不见五指，其中一人打开战术手电，惨白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过。
当光束照向主墙时，两个经验丰富的潜入者同时僵住了。
墙上没有锦旗或标语，而是一幅……活动的宇宙星空图！
深邃的黑暗中，巨大星云缓缓旋转，璀璨星系如钻石般闪烁，甚至有带光环的行星在孤独运行。
孙连城竟把电脑显示器设成了动态星空屏保，主机还连着独立的UPS电源！
这诡异神秘的景象，在死寂的黑暗中，给二人带来巨大的心理冲击。
这哪里是政府官员的办公室，分明是某个神秘学者的祭坛！
“妈的……”
一人低声咒骂，强迫自己冷静，用手电快速搜索。
很快，目标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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