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的天刚蒙蒙亮,东边山头刚冒点鱼肚白,村西头张大爷家的鸡窝就传来“扑棱棱”一阵乱响,紧接着是老母鸡“咯咯咯”的惊叫声,划破了村里的宁静。
刘笑蹲在鸡窝旁的柴垛后面,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攥着个粗布口袋,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鸡窝里那只肥得走路都晃悠的老母鸡。这鸡是张大爷家的宝贝,养了快一年,油光水滑的,炖出来的汤能香飘半条街,刘笑惦记这口已经快半个月了。
“别叫,再叫把你脖子拧了!”刘笑压低声音,对着老母鸡龇牙咧嘴,手指悄悄伸过去,瞅准机会一把揪住老母鸡的翅膀,手腕一翻就把鸡按在了怀里。老母鸡还想挣扎,刘笑另一只手赶紧捂住它的嘴,动作麻利得像练过千百遍——没办法,在刘家村偷鸡摸狗这些年,这点手艺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他揣着老母鸡,猫着腰就往村外跑,脚底下踩得草叶“沙沙”响,心里美得冒泡:“今晚终于能喝上鸡汤了,再就两个白面馒头,简直神仙日子!”
可他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张大爷中气十足的怒吼:“刘笑你个小兔崽子!敢偷我家老母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刘笑心里一咯噔,回头就看见张大爷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光着脚踩在地上,手里举着把比他人还高的锄头,正瞪着血红的眼睛往这边追。那锄头的木柄都被攥得发白,一看就是真动了气。
“张大爷,误会!纯属误会!”刘笑一边喊,一边跑得更快了,怀里的老母鸡被颠得也不挣扎了,只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咯咯”声。
“误会个屁!我都看见你揪我家鸡翅膀了!你这混小子,偷完李家的萝卜偷王家的瓜,现在还敢动我的鸡,今天不揍你一顿,我就不姓张!”张大爷越追越急,虽然年纪大了,可跑起来一点不含糊,脚步“咚咚”响,眼看就要追上刘笑。
刘笑心里发慌,他知道张大爷的脾气,平时看着和善,可要是动了他的宝贝鸡,那能跟你拼命。他也不敢回头,只一个劲地往村外的玉米地跑——那片玉米地有半人高,枝叶茂密,躲进去张大爷肯定找不到。
“小兔崽子,别跑!”张大爷在后面喊着,锄头挥舞得“呼呼”响,差点就碰到刘笑的后脚跟。
刘笑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一口气跑出了村,钻进了玉米地。玉米叶子划过他的胳膊,留下一道道红印子,可他也顾不上疼,找了个玉米长得最密的地方蹲下来,把老母鸡放在身边,用玉米叶盖住,自己则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张大爷就追到了玉米地边上,喘着粗气,举着锄头在外面喊:“刘笑!你给我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偷鸡,没能耐出来见人啊!”
刘笑蹲在里面,偷偷扒开玉米叶往外看,见张大爷气得脸都红了,正围着玉米地转圈,心里顿时乐了。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装出一副悠闲的样子:“张大爷,您老别追了,跑这么快,小心闪着腰。不就是一只鸡嘛,您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
“至于!怎么不至于!”张大爷一听刘笑的声音,更生气了,“那是我准备给我孙子补身体的鸡!你个混小子,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偷鸡摸狗,迟早要被人打断腿!”
“哎,张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刘笑笑着反驳,“我这也不是偷,就是借您家鸡用用,等我啥时候有钱了,再买一只还给您,保证比这只还肥!”
“你还敢嘴硬!”张大爷气得举起锄头,在玉米地里胡乱挥了几下,玉米杆子被打断了好几根,“我看你今天是不打算出来了是吧?行,我就在这等着,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刘笑心里有数,张大爷年纪大了,肯定耗不过他。他索性往地上一坐,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卷,叼在嘴里,又摸出火柴点燃,慢悠悠地抽了起来,还故意对着外面喊:“张大爷,您要是不着急,就多等会儿,我正好在这儿歇会儿。对了,您家这鸡还挺乖,一点都不闹。”
张大爷在外面听得直跺脚,可又不敢往玉米地里钻——这玉米地长得密,万一刘笑在里面使坏,他一个老人家也占不到便宜。他又喊了几句,见刘笑还是不出来,只能气呼呼地说:“刘笑,你给我记着!这事儿没完!我这就去找你师父刘半仙,让他好好管管你!”
说完,张大爷就扛着锄头,骂骂咧咧地往村里走了。
刘笑在玉米地里听着张大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掐灭烟卷,拍了拍身边的老母鸡:“听见没?张大爷要去找我师父告状,不过没事,我师父最护着我了,肯定不会骂我。”
他又在玉米地里躲了一会儿,确认张大爷没再回来,才抱着老母鸡,慢悠悠地往村东头的破道观走。那道观是刘半仙住的地方,也是刘笑的住处,虽然破旧,可收拾得还算干净。
回到道观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刘半仙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手里拿着个罗盘,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身边还放着一壶酒,几个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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