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彻底懵了。
她不过是照例放两句狠话拿捏这丫头,怎的就扯上国法了?
王侍郎脸色骤然铁青,猛地转向王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你当真做了这等混账事?!竟敢拿云娘的牌位威胁薇儿?”
“老爷~~”
王夫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抓住王侍郎的衣摆,仰起一张脂粉斑驳的脸,声泪俱下:
“妾身冤枉啊!妾身怎会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乐薇这孩子…分明是在污蔑妾身!”
她转头看向王乐薇时,语气愈发悲切:
“薇儿,母亲只是担心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在外抛头露面于礼不合,这才想带你回府。你就算再怨我,也不能编造如此诛心的谎话来构陷于我啊!”
说着又转向王侍郎,捶胸顿足:
“老爷!您说说,这后娘究竟要怎么做才对?管得严了,说我苛待。管得松了,又说我不尽责。如今连孩子说句重话都要被诬陷成威胁……我这心里,真是比黄连还苦啊!”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余光偷瞄众人的反应。
方才那话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王乐薇根本无人听见。
只要咬死不认,这丫头空口无凭,又能奈她何?
闻言,王侍郎脸上闪过一丝松动。
他看向夏樱,拱手赔笑:“一点小小的家务事,竟叨扰太子妃娘娘,这…这实在不合适。都是下官治家不严之过。”
他又看向王乐薇,端起父亲的架子,语重心长道:
“薇儿啊,为父知道这些年来对你有所疏忽。可你也要体谅,为父在朝为官,公务繁忙,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她或许行事急躁了些,说话重了些,但终究是为你着想。”
“听为父一句劝,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说开便是……”
“一家人?”
王乐薇轻声打断,眼中最后一丝期待彻底熄灭,化为冰冷的绝望:
“爹,她为了逼我就范,不惜用我娘的牌位威胁,扬言要让它沦为孤魂野鬼。难道我娘连死后的安宁都不配拥有吗?您竟觉得,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家务事?”
少女挺直脊梁,泪水滑落却带着决绝之意:
“太子妃娘娘,包大人,以及在场的各位…他们可以往我王乐薇身上泼污水,所有屈辱,我都可以忍。但我母亲的牌位,动不得。”
她看向王侍郎,语气里是深深的悲凉与质问:
“若我今日眼睁睁看着亡母受辱却无动于衷,我还有什么脸面立于天地之间,自称是她的女儿?若连这都守不住,我,枉为人女!”
王侍郎道:“可是,你母亲说她没说这话啊!你们各执一词,为父该听谁的?”
云牧野稳步出列,声音清朗:“王大人,在下可以作证,王夫人确实说了此话。当时我便站在王姑娘身侧,听得一清二楚。”
王雨桐立刻尖声叫道:“你是她的姘头!你自然帮着她说话!”
夏樱:“追风,掌嘴。”
“是,太子妃!”
追风利落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面无表情地走到王雨桐跟前。
在对方惊恐的注视下,抬手便是两记凌厉的耳光。
王雨桐被打得踉跄两步,双颊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耳朵嗡嗡作响。
“爹!您就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这般欺辱吗?!”
她捂住脸,难以置信地哭喊起来。
王侍郎见小女儿这般模样,心头一紧,忍不住说道:“太子妃娘娘,小女年纪尚轻,不懂规矩,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您多担待!”
“年纪小就可以满口污言秽语,随意污蔑他人清誉?”
她唇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王侍郎,你这般擅长和稀泥,不如辞官去开间水泥坊,想必能日进斗金。”
王侍郎:“……”
这时,一直静坐旁观的云大夫人冷哼一声:
“王侍郎,今日这事,本夫人倒要讨个说法了。”
她目光如电,扫过瑟缩的王雨桐:
“我儿牧野,清清白白一个未议亲的世家公子。今日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义执言。竟被你的妻女当众污蔑是姘头。这要是传扬出去,坏了他的清誉,耽误了终身大事……”
她语气陡然转厉:“你王家,担待得起么?!”
王侍郎闻言猛地抬头,待看清说话之人面容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竟是镇北侯府的云大夫人!
他惊愕地转向那个年轻人,仔细端详之下,竟从那张俊朗的眉宇间看出了几分云皇后的影子。
嘶!
他猛然想起:镇北侯那位嫡长孙,当年在边关也是少年成名,骁勇善战,可惜天妒英才伤了眼睛,自此深居简出……
虽说,镇北侯的三位公子皆已马革裹尸,剩下满门老弱病小,可百年将门的底蕴岂容小觑?
如今云皇后正位中宫,云家圣眷正浓,更别说这位世子的眼疾已然痊愈!
听闻陛下亲授他赤焰军将领之职,官居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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