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手,一只通体漆黑的蛊虫在掌心浮现。
那虫子外形似蟾蜍,龇着森白獠牙,浑身剧烈战栗地朝向夏樱的方向,发出唯有他能听见的尖啸:
【是她!天命凤女!这气息…太补了!如此纯净的生机,胜过千百个童男童女!得到她!立刻得到她!】
云无涯紫眸一凛,指尖骤然收拢,无形的压力让蛊虫发出痛苦的嘶鸣:“你又忘了,谁才是主人。”
不死蛊发出桀桀怪笑,声音里带着有恃无恐的疯狂:
【你,当然你才是主人!但,你也要搞清楚,没有我,你会死的!桀桀桀!】
它贪婪地扭动着,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渴望:
【得到她,从今往后你我便无需每十年忍受换血噬心之苦!那可是三个…三个凤女血脉的孩童!那血液的滋味肯定……】
云无涯声音冰冷:“靠近不得。应当是那老秃驴做了手脚。”
【你那个师弟?竟然还活着?】
云无涯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眼底翻涌着深沉的杀意:“此番来大夏,正好去送他一程。至于凤女…迟早是我们的。”
薄唇间的低语被山风卷散,他身影一晃,彻底融入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正在歌唱的夏樱忽地一顿。
笑意蓦地敛起,她敏锐转头望向古松方向。
暮色笼罩的山林间,只见树影摇曳,归鸟盘旋,再无他物!
但她前世在特种部队效力多年,执行过无数次生死一线的任务,对危险的感知早已融进骨髓,成为比呼吸更自然的本能。
方才那一瞬间,如同有毒蛇的信子舔过后颈的直觉,绝不会错。
她在心中急唤:“果果,立刻扫描周围五公里。我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是,宿主!”
出乎意料地,素来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凤蛊突然惊醒,声音带着罕见的严肃:
“主人,你的感知没错。”
“小凤,你发现了什么?”
“极强大的蛊息!”
凤蛊的声音充满警惕,“还是至阴至邪的货色,我正在探查……”
片刻沉寂后,它凝重回禀:
“对方很警觉,已经遁走了,主人。”
晚风依旧温柔,炊烟依旧袅袅,但一丝寒意已悄然爬上夏樱的脊背。
楚青璃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皇嫂,怎么了?”
夏樱回过神,重新展露笑颜,仿佛方才的凝重从未存在:“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暮色太美,一时看呆了。走吧,我们回去尝尝自家挖的鲜笋的滋味!”
几人刚提着竹篮走到宅院外的青石小径,便见暮色中立着一道纤细而挺拔的倩影。
她身着一袭墨蓝色北漠服饰,衣摆上的银线刺绣泛着幽微的光。
“阿史那兰公主?”
夏樱停下脚步,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阿史那兰上前一步,右手抚肩,行了一个标准的草原礼。
她的姿态不卑不亢,腰背挺得笔直。
“太子妃娘娘安好!”
她又转向其他人,“各位公主、郡主安好!”
“阿史那兰公主安好!”
众人回礼,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戒备。
阿史那兰抬起那双碧绿的眼眸,看向夏樱:“太子妃,我想与您单独聊两句,不知是否方便。”
夏樱目光微动,看向身旁的陆羽棠几人,温和笑道:“羽棠,你们先把笋子拿去厨房交给满喜,她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新鲜货。”
陆羽棠警惕地瞥了一眼阿史那兰,随即担忧地拉住夏樱的衣袖,压低声音:“阿樱…这娘们可没安好心……”
楚皎皎与楚青璃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百里长歌更是下意识地上前半步。
阿史那兰轻笑:“诸位放心,我没有恶意。”
夏樱给她们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无妨,让月曦和逐月留下来陪我便好。”
陆羽棠这才松开手,仍不放心地叮嘱:“行,我们就在不远处,有事你喊一声。”
“皇嫂,我们没走远。”
楚皎皎也回头补充了一句,这才与另外两位公主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待她们走远,夏樱的视线重新落回阿史那兰身上,细细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目光随即越过她肩头,看向身后不远处静默侍立的少年。
那少年身形精悍如猎豹,古铜色的肌肤在暮色中泛着暗光。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这个方向,像极了草原上时刻准备扑击的狼崽子。
“公主特意在此等候,找本妃有何事?”夏樱开口,语气平静无波。
阿史那兰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避讳,红唇微启,吐出四个字:“我来投诚。”
夏樱疑惑,微微偏头:“公主这是唱的哪出?”
“我想追随凤女。”
阿史那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夏樱心中思绪电转,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的浅笑:
“什么凤女凰女的?我这人读书少,公主可别跟我打哑谜。”
阿史那兰向前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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