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原主记忆里仔细搜寻,却只找到些零碎片段。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铁锈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年幼的原主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个满身是伤的少年。
少年颤抖的手指将一块温润玉佩塞进她手心:“小妹妹,等哥哥出人头地…换我保护你…这玉佩你收好……”
夏雪柔突然癫狂大笑:“当初,你带着苏云珩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他便对你死心塌地了。哈哈哈!可惜他蠢,仅凭玉佩和片面之词就相信了我。这些年他对我言听计从,连我拒绝他的求亲,他都甘愿为我刺杀你!”
“刺杀我?”
夏樱想着自己穿越过来,这几个月经历的刺杀,唯一能联想起来的就是偏巷那次,血刃楼的刺客。
后来她带人端了血刃楼老巢,却只查到是楼主亲自下的令。
原来,苏云珩就是那神秘楼主。
这种小短剧里流行的狗血认错救命恩人的戏码竟发生在自己身上?
夏樱忍不住嗤笑出声。
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的蠢货,也配当杀手组织的楼主?!
不好意思,她对他没有丝毫同情。
她漫不经心地转着腕间玉镯:“既然他如此信任你,为何又要给你下毒?是发现你欺骗了他?”
“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他蠢!”
夏雪柔的神情更加癫狂了,
“你是没看到他当时有多愤怒多痛苦!他掐着我的脖子,恨不得当场杀了我!呵呵!差点亲手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他很痛苦啊!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他说,他要替你杀了我……”
夏樱冷眼看着这个濒死还毫无悔意的女人,突然觉得连痛打落水狗都索然无味。
“他杀你,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少往我身上扯,我不认,也不屑!”
曾几何时,她确实想过一刀了结这个恶毒的女人,为原主报仇雪恨。
但死亡是解脱,生不如死才是惩罚。
看着夏雪柔从云端跌落泥潭,眼睁睁失去所有,在绝望中腐烂…这才叫痛快。
夏雪柔歇斯底里地抓挠着床板:“夏樱!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你?”
夏樱笑得凉薄:“想得美!你现在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挺好!”
反正,她最多只剩下十几天的命了。
夏雪柔:“你就不怕终有一日,爹知道你对我做的事,会怪你吗?”
夏樱摩挲着下巴,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
夏雪柔微缩,“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樱将她的心虚尽收眼底。
果然知道。
屋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愤怒的咒骂。
夏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瞧瞧,完全不用我出手,你怎么就如此招人恨呢!”
她轻盈地跃上窗台,红唇轻启,吐出最后一句:
“好好享受你的地狱吧。”
身影一晃,她已翻出窗外,恰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楚宴川稳稳接住她,方才屋内的对话,他听得一字不落。
“阿宴?”
夏樱疑惑地抬头,却见他眸色深沉如墨。
屋内突然爆发的惨叫打断了二人的对视。
透过窗缝,只见璟王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面容扭曲如恶鬼。
他死死揪着夏雪柔的头发,啪啪两个耳光甩过去:
“贱人!都怪你!”
夏雪柔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
“当初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夏樱本该是本王的王妃!若不是你使那些阴毒手段……
本王怎会搞成如今这般?!”
楚宴川俯身在夏樱耳边低语,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他今夜洞房,发现自己还是不行……”
夏樱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来找罪魁祸首撒气了?真是一对癫公癫婆!”
透过半掩的窗扉,只见璟王双目赤红如疯魔。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夏雪柔像条脱水的鱼般在床上抽搐。
夏樱轻轻摇头,原本以为她还能苟活十几日,如今看来……怕是活不过三更天了!
自作孽不可活!
“阿樱,脏眼睛,别看了!”
楚宴川揽住她的腰肢:“回枫林山庄?”
“嗯。”
最后瞥向屋内。
璟王手中的木棍已染成暗红,夏雪柔像块破布般瘫在血泊中。
曾经娇俏的面容扭曲如恶鬼,嘴里还在喃喃咒骂着什么。
夜风送来夏雪柔最后的嘶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夏樱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做人的时候都斗不过我,做鬼又能如何?”
两道身影掠过屋檐,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而身后的破屋里,木棍击打的闷响与癫狂的笑声渐渐微弱,最终归于沉寂。
后半夜,夏雪柔便被一卷草席裹着从后门抬了出去。
烛火幽微。
璟王一身玄色朝服立于镜前,慢条斯理地系着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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