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帘,将废弃码头的轮廓冲刷得模糊不清。
铁锈味混杂着海水的咸腥扑面而来,苏念紧握着手中的军用匕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视线穿过密集的雨丝,死死锁定前方仓库二楼的窗口——那里隐约能看到顾亦辰被捆绑的身影,嘴上贴着胶布,挣扎的动作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无力。
“陆沉舟,左边三个,右边两个,都是李叔的人,腰间有枪。”苏念压低声音,气息因急促的奔跑而有些不稳,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眼神却锐利如鹰,“秦峰带的人从后门包抄,我们得在十分钟内突破正门,否则顾亦辰可能有危险。”
陆沉舟站在她身侧,黑色风衣被雨水浸透,勾勒出挺拔而结实的身形。他抬手替苏念拨开挡在眼前的发丝,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珍视。“放心,我在。”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像是暴雨中最可靠的锚点,“等会儿我冲在前面,你跟在我身后,别逞强,记住我们的约定。”
苏念心头一暖,想起几小时前出发时,陆沉舟在车里郑重其事的模样。那时她还以为他只是随口安抚,此刻却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认真。她轻轻点头,将那份悸动压在心底:“好,一起进去,一起出来。”
话音刚落,仓库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紧接着是顾亦辰模糊的呼喊声,被雨声盖过了大半。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迈开脚步,朝着仓库正门冲去。
“谁?!”门口的守卫立刻警觉,抬手就要拔枪。
陆沉舟反应极快,弯腰躲过对方的视线,同时甩出腰间的绳索,精准缠住其中一人的脚踝。那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枪也脱手飞出。苏念趁机上前,匕首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打掉了另一人手中的武器,手肘狠狠撞击在他的胸口,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经过了专业的格斗训练。
两人配合默契,不过半分钟就解决了门口的守卫。刚踏入仓库,就听到二楼传来李叔阴恻恻的声音:“顾言之,你果然来了。不过,你带的人好像比我预想的少啊。”
苏念抬头望去,只见李叔站在二楼的栏杆边,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顾亦辰的太阳穴。顾言之站在他对面,脸色苍白,身上的衬衫沾染着血迹,显然是一路赶来时已经经历过一场厮杀。
“李叔,放了亦辰,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顾言之的声音沙哑,眼神却异常坚定,“真正的军火藏匿地,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李叔冷笑一声,手指扣在扳机上:“顾言之,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当年你和苏婉联手骗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清楚。今天要么你把平安锁交出来,要么我就打死这小子,让你后悔一辈子。”
苏念悄悄移动脚步,试图寻找合适的角度偷袭。陆沉舟察觉到她的意图,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摇了摇头——李叔的位置居高临下,一旦失手,顾亦辰就会立刻丧命。
就在这时,仓库的后门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和打斗声,秦峰的声音穿透雨幕:“陆总,苏小姐,我们到了!”
李叔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会有援军。他立刻将顾亦辰拽到身前,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枪口依旧对准他的头:“都不许动!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顾言之往前一步,语气急切:“李叔,你要的是军火,杀了亦辰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带你去拿军火,你放了他。”
“交易?”李叔眼神阴鸷,“我要的不是那些破铜烂铁,是组织的‘洗白计划’!苏婉那女人肯定把东西藏起来了,你告诉我,她把名单放在哪里了?”
苏念心中一动——原来李叔真正想要的是加密U盘里的名单。看来组织的“洗白计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重要,李叔显然是想靠着这份名单要挟组织高层,或者取而代之。
陆沉舟趁机对苏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从左侧的楼梯悄悄上楼。苏念会意,弯腰贴着墙壁,脚步轻盈地朝着楼梯移动。就在她即将踏上楼梯第一步时,仓库外突然冲进来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清一色的军用步枪,二话不说就朝着众人开火。
“是组织的余孽!”秦峰大喊一声,立刻带人掩护,“他们是来灭口的!”
子弹呼啸而过,打在仓库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陆沉舟一把将苏念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打在旁边的柱子上,溅起一片火星。
“陆沉舟!”苏念惊呼声脱口而出,伸手想去摸他的后背,却被他按住。
“我没事。”陆沉舟喘着气,将她往安全的角落推了推,“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帮秦峰。”
“不行,太危险了!”苏念拉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一起行动。”
陆沉舟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前世的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从未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为他担忧。而苏念,这个被他前世伤害至深的女人,此刻却愿意与他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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