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城南老巷时,锦记商行旧址的火光已窜上夜空,将半边天幕染成猩红。灼热的气流隔着车窗都能隐约感知,伴随着远处传来的零星枪声与爆炸声,像一曲悲壮的挽歌,宣告着张叔用生命完成的最后掩护。
苏念贴在车窗上,望着那片吞噬了童年记忆与忠魂的火海,眼泪无声滑落。肩膀的伤口被情绪牵动,传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口的沉重——张叔看着她长大,曾在母亲离世后偷偷给她送过栀子花香糕,在她被陆明成刁难时默默解围,可她直到最后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老人,一直在用生命守护着她和母亲的遗愿。
“别难过,”陆沉舟握紧她冰凉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力道,“张叔用生命换我们活着带出线索,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找到抗日基金,扳倒陆振庭,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苏念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将眼泪拭去。她翻开母亲的日记,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目光落在最后几页的文字上——“基金藏于‘栀心园’,需以纹身为引,徽章为钥,月光为镜,花开为信。”
“栀心园?”顾亦辰凑过来,眉头微皱,“我从没听过这个地方,会不会是化名?”
陆沉舟沉吟道:“应该是化名。锦记商行的核心与栀子花紧密相关,‘栀心’很可能指与栀子花有关的核心之地。张叔说日记里有暗示,我们再仔细找找。”
众人围在一起,逐字逐句研读日记。苏念的目光停留在某一页的批注上,母亲用铅笔轻轻画了一朵栀子花,花瓣指向不同的方向,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东接青岚,西临碧水,南望古桥,北靠老槐。”
“这是方位!”秦峰眼睛一亮,“结合‘栀心园’的名字,很可能是指一个四周有青山、碧水、古桥、老槐的地方,而且以栀子花为标志。”
“我知道一个地方!”苏念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我小时候,母亲曾带我去过一个山谷,那里种满了栀子花,当地人叫它‘栀子谷’。山谷东边是青岚山,西边有条碧流河,南边有座百年古桥,北边确实有一棵老槐树,和日记里的描述完全吻合!”
“太好了!”顾亦辰脸上露出久违的喜色,“只要找到栀子谷,就能找到抗日基金!”
“别高兴得太早,”陆沉舟冷静地提醒,“陆振庭肯定也知道栀子谷的存在,张叔点燃的大火虽然能暂时拖延他,但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找到基金。”
车子直接驶向医院,众人简单休整后,决定连夜前往栀子谷。苏念的伤口需要处理,医生重新为她包扎,反复叮嘱不能剧烈活动。陆沉舟让人准备了应急药品和登山装备,又联系了可靠的向导——栀子谷位于城郊深山,地形复杂,没有当地人指引很容易迷路。
凌晨时分,一支由陆沉舟、苏念、顾亦辰、秦峰和四名退伍军人组成的队伍,趁着夜色出发了。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的路况让苏念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却咬着牙强撑,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日记,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前行的力量。
天蒙蒙亮时,队伍抵达栀子谷入口。远远望去,山谷被晨雾笼罩,漫山遍野的栀子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洁白的花瓣沾着晶莹的露珠,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香气,与苏念童年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小时候,母亲经常带我来这里,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向导带着众人沿着狭窄的山路走进山谷,雾气渐渐散去,四周的景象越发清晰。青岚山在东侧巍峨耸立,碧流河在西侧静静流淌,南边的古桥爬满了青藤,北边的老槐树粗壮挺拔,枝繁叶茂,完全符合日记中的描述。
“基金藏在哪里?”顾亦辰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期待。
陆沉舟没有急于寻找,而是拿出母亲的日记和金色徽章,又让苏念露出手臂上的栀子花纹身。“张叔说需要纹身、徽章、月光、栀子花四个条件,现在是清晨,没有月光,我们可能需要等到今晚月圆之夜。”
“还要等?”秦峰有些着急,“陆振庭随时可能追来,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急也没用,”陆沉舟摇头,“老锦先生设置这么复杂的机关,就是为了防止基金落入坏人手中。我们只能按规矩来,而且正好可以利用白天的时间勘察地形,做好防备,万一陆振庭来了,也好有应对之策。”
众人点头同意,开始分头行动。陆沉舟和苏念留在老槐树下,研究日记和徽章;顾亦辰和秦峰带着两名退伍军人勘察山谷地形,寻找可能的机关或暗格;另外两名退伍军人则在山谷入口处警戒,防止陆振庭的人突然出现。
苏念坐在老槐树下,看着手臂上的栀子花纹身,思绪万千。母亲当年给她纹这个纹身时,只说是保平安的护身符,现在她才明白,母亲是把打开抗日基金的最后一把钥匙,刻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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