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绘本馆的玻璃门刚推开,一股混着槐树叶香的细沙味就飘了进来——凌薇正蹲在展陈区,把粗瓷罐里的田埂细沙轻轻倒在木质展台上,沙粒间藏着的槐树叶随着动作轻晃,落在旁边的工地铁皮纸上,留下浅浅的绿痕。
“别铺太匀,”她对着工作人员说,“像田埂上自然堆的沙,有的地方厚点,有的地方薄点,星娱才会把沙筛得干干净净,摆得像超市货架。”
岳川静静地站在“思念墙”旁边,目光凝视着林野忙碌的身影。只见林野小心翼翼地将一封封打工家长的回信张贴在那面铁皮墙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认真和专注。
突然,岳川的视线被一张特别的信纸吸引住了。这张信纸与其他信件有所不同,它的表面沾着些许水泥灰,显然是从工地上带回来的。
信纸的正中央,画着一座歪歪斜斜的塔吊,仿佛是一个孩子用稚嫩的笔触勾勒而成。而在塔吊的旁边,“想娃”两个字被写得格外用力,以至于纸边都因为被捏得太紧而微微发皱。
岳川不禁被这张信纸所触动,他想象着那位家长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用这张粗糙的信纸,倾尽全力地表达对孩子的思念之情。
这时,林野走过来,指着铁皮纸的缝隙说道:“把孩子们的手绘卡片藏在这里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期待,“这样一来,当观众们在寻找卡片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慢慢阅读每一封回信。
星娱的展览只会把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哪里会有我们这种‘找惊喜’的乐趣呢?”
岳川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林野的想法。他觉得这样的设计不仅能让观众更深入地了解这些打工家长的内心世界,还能给整个展览增添一份别样的趣味和温情。
陆哲的音效系统刚调试好——观众踩过门口铺的细沙区,“沙沙”声就会触发马灯的“噼啪”声;走到“思念墙”前,触摸铁皮纸就能听到对应的家长回信声;靠近糙纸绘本展架,蛙鸣和粥锅的“咕嘟”声会轻轻响起。
“有个家长的回信里提到‘工地的风大’,”他戴着耳机调整,“我特意加了点风声进去,比单纯的说话声更有画面,星娱的音效全是统一的‘温馨BGM’,哪会这么细。”
夏晚晴抱着吉他坐在展陈区角落,面前摆着个粗瓷碗——是周大爷捐的,碗沿有个小缺口。
她弹唱的《远信谣》混着场馆里的细沙声、马灯声,刚唱到“糙纸回,画满墙”,就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指着碗问:“姐姐,这碗是村里喝粥的碗吗?我妈妈也在工地打工,她用的碗也有缺口。”
夏晚晴点点头,把碗递给小女孩:“你可以对着碗说句话,说不定妈妈能听到。”小女孩捧着碗,小声说:“妈妈,我想你了,你早点回家。”
声音轻得像细沙,却让旁边几个打工家长红了眼,有个穿工装的大叔掏出手机,对着碗录视频,说要发给在外地的妻子。
可隔壁商场的星娱快闪展,此刻却冷清得可怜——充气茅草被风吹得歪歪扭扭,有个角已经漏气,耷拉下来;
仿糙纸绘本的展架前没几个人,有观众摸了摸纸页,皱着眉说:“这纸太滑了,跟川晴团队的糙纸根本不一样。”雇来的“假家长”站在充气安全帽旁,举着手机拍空镜,直播间里全是“不如去绘本馆看真展”的弹幕。
绘本馆里的互动越来越热闹——孩子们蹲在细沙区,用手指画田埂、画木板车,有的还把槐树叶埋进沙里,说“要把乡野的叶子藏起来,让城市的小朋友找”;
家长们围着“思念墙”,指着回信里的泡面、塔吊,互相分享自己的打工故事;有个奶奶摸着展台上的旧搪瓷缸,眼泪掉在缸身的“安全生产”字样上:“我家老头子在工地,用的就是这种缸,每次视频都能看到。”
凌薇趁机在展陈区加了个“临时交换角”——让城市孩子把自己的画放在糙纸信封里,写上对村里孩子的话,后续会寄到邻村;村里孩子的手绘卡片也放在旁边,城市孩子可以带走一张。
“星娱要是搞交换,肯定会印统一的明信片,”她边摆信封边说,“可咱们的信封是糙纸做的,画是孩子自己画的,每封都不一样,这才是真的交换。”
周曼接到邻村校长的电话,语气很兴奋:“村里的孩子听说城市小朋友要寄画,都在抓紧画,有的画了草棚夜戏,有的画了田埂上的玉米,说要让城里的娃知道村里的样子。”
岳川挂了电话,看着交换角里渐渐堆满的糙纸信封——有个信封上画着城市的高楼,旁边写着“我家住在高楼里,我想看看村里的草棚”;还有个信封里夹着一片梧桐叶,上面写着“这是城市的叶子,送给村里的小朋友”。
林野的相机对准这些信封,拍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放进木箱的样子,阳光透过绘本馆的玻璃,落在信封的糙纸上,泛着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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