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夜色总带着点神秘的蓝,会议厅的烛火摇曳,将将领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流动的兵甲图。我合上最后一份夜间布防卷宗时,窗外的海浪声已染上凉意——从酉时开到亥时,喉咙里的干涩混着案头浓茶的苦,让人只想找些热乎吃食暖暖身子。
“……北湾的暗哨换岗时间调整为每两刻一次,加强警惕。”我把卷宗推给值夜官,指尖在案上敲出轻响,“散会。”
将领们起身时,铠甲碰撞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哈欠,黑风揉着肚子直嚷嚷:“妈的,开了仨时辰会,老子胃里空得能跑马,中午那点羊肉面早消化没了!”
李副将裹了裹披风,往火堆边凑了凑:“夜里海风邪乎,要是有碗热汤喝就好了,浑身骨头缝都透着冷。”
话音刚落,会议厅的门被推开,雪剑提着两个白色食盒走了进来。他一身银白劲装,剑穗上的冰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手里的食盒红绳系得紧实,不用看也知道是雪儿的手笔——这丫头总爱用这种方方正正的食盒,说装得多还不洒汤。
“主人让属下送宵夜。”雪剑的声音像淬了冰,却掩不住食盒里透出的香气,那股暖融融的味道混着点草木的清,刚进门就压过了厅里的炭火味。
黑风的鼻子动得像狗似的,几步凑过来:“雪剑兄弟,这里面啥好东西?香得老子口水都快流到脚面上了!”
我笑着解开第一个食盒的红绳,盖子掀开的刹那,满室香气轰然炸开——有羊肉的醇厚、腰子的鲜、牛肉的沉,混着点药材的暖,像团滚热的云,瞬间把会议厅的凉意扫得一干二净。
里面是三道主菜,扎实得能顶住半夜的寒气:
鹿茸菌羊肉炒饭盛在青花大碗里,金黄的饭粒裹着羊肉的粉红、鹿茸菌的褐红,撒着翠绿的葱花,每一粒都泛着油光,堆得像座小小的山;杜仲腰子丸卧在白瓷碗里,十个丸子圆滚滚的,表皮泛着酱色的油光,碗边沾着点深褐色的酱汁,看着就弹嫩;豪华版肉桂牛肉汉堡放在粗陶盘里,上下两片烤得焦黄的面包上撒着芝麻,中间夹着厚实的牛肉饼、生菜、番茄片,还抹着层奶白的酱料,肉桂的暖香顺着面包边往外冒,勾得人舌尖发颤。
将领们的呼吸都变粗了,陈参谋推眼镜的手顿在半空,喉结上下滚了滚:“这……这炒饭看着就扎实,肉桂牛肉堡怕是雪丫头新琢磨的花样。”
我没顾上回话,又解开第二个食盒。盖子刚掀起条缝,一股清甜混着灵气的香就钻了出来——有椰奶的醇、双皮奶的滑、糯米的软,还有些从未闻过的果香气,清冽又温润,像把星辰揉碎在了里面。
里面是七道甜点,精致得像用月光雕成的:
赤焰珠椰奶冻盛在玻璃碗里,嫣红的冻体上浇着雪白的椰浆,撒着椰蓉,赤焰珠的光泽让冻体泛着层淡淡的红光;玄冰籽双皮奶在白瓷碗里,奶皮皱巴巴的像块软玉,上面铺着半透明的玄冰籽,看着就清润;金鳞果糯米糍堆在青瓷盘里,金闪闪的团子滚了层椰蓉,捏着花边,像串小元宝;墨玉珠银耳羹在炖盅里,墨黑的珠子沉在糯白的银耳汤里,黑亮得像瞳仁;紫霞果舒芙蕾放在白瓷碟里,粉紫的糕体蓬松得像朵云,边缘还带着点焦香;青琅玕果糕切成长条,翠绿色的糕体上撒着白糖,像块块凝冻的翡翠;赤珠果银耳圆子在砂锅里,粉红的圆子浮在银耳汤上,赤珠果的甜香混着胶质的滑,暖得人心头发痒。
“这些果子……”李副将凑近了些,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不像凡间的东西啊,倒像是古籍里说的灵果。”
我拿起鹿茸菌羊肉炒饭的青花碗,底下压着张纸条,雪儿的字迹带着点湿漉漉的潮气:“爸,炒饭里的鹿茸菌切得碎碎的,没怪味,羊肉是带骨炖烂了再拆的,不柴,你开了一晚上会,多吃点顶饿~”
杜仲腰子丸的纸条画了个小拳头:“腰子丸加了杜仲粉,用黄酒腌过了,一点不腥,咬的时候小心汁溅衣服,像演武场的流星镖~”
肉桂牛肉汉堡的纸条最俏皮:“面包坯加了燕麦粉,牛肉饼放了肉桂粉,暖身子,生菜洗了三遍,放心吃,像在嘴里开篝火晚会~”
甜点的纸条更见心思:赤焰珠椰奶冻下写着“赤焰珠是暖性的,配椰奶刚好不燥,冻得QQ的,像海里的小灯笼~”;玄冰籽双皮奶的纸条“玄冰籽凉丝丝的,中和了双皮奶的腻,晚上吃了不烧心~”;金鳞果糯米糍“金鳞果甜得很,不用放糖,糯米皮揉了一百下,软乎乎的~”;墨玉珠银耳羹“墨玉珠泡了半天,银耳炖了三个时辰,糯得像棉花,喝一碗睡得香~”;紫霞果舒芙蕾“舒芙蕾要趁热吃,紫霞果的酸刚好压下甜,像把晚霞含在嘴里~”;青琅玕果糕“青琅玕果有点涩,我煮了三遍才甜,糕体加了蜂蜜,越嚼越香~”;赤珠果银耳圆子“圆子是我亲手搓的,赤珠果补阳气,晚上吃了不踢被子~”
“这丫头……”指尖捏着纸条,纸边带着点海水的咸湿,许是她摘灵果时沾了水汽。从灵果的性味到口感的平衡,连我开会长、爱踢被子这些细节都算到了,这哪是做宵夜,分明是把整片星海的暖意都裹进了食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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