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初冬,寒意浸骨,将军府后山的密林被圈成了暗器PK赛的场地。枯枝败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正好掩盖脚步声——这是老将军特意选的地方,说是“考验真本事,就得在这种地方比”。规则简单却残酷:每人可自制暗器,在密林内游走,被暗器打中者淘汰,最后留在场上的为胜。
“爸,你的飞镖磨得太亮了。”雪儿蹲在地上,用石块打磨着手里的竹片。她自制的暗器很简单:削尖的竹片,尾端缠了圈细麻绳,能让飞行轨迹更稳;还有些晒干的野果核,打磨得圆润坚硬,打在身上虽不伤人,却足够让人吃痛。
我擦了擦腰间的飞镖,铁制的镖身泛着冷光:“亮才显眼,让你知道我从哪打过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在这密林中,显眼反而是破绽。
柳无衣背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他用陶土捏的小泥球,紧张得手心冒汗:“雪姐姐,我会不会一上场就被打中啊?”
“跟着我,别乱跑。”雪儿把磨好的竹片放进袖中,又塞了把果核在口袋里,“听声辨位,比看更管用。”
五大器灵也各有准备:雪剑削了木箭,箭头裹着软布;灵珑编了网兜,里面装着石子;天海干脆搬了几块鹅卵石,说是“扔出去准头足”。
比赛开始,众人像撒出去的豆子,瞬间消失在密林里。我贴着树干移动,目光扫过枝叶缝隙,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踩断枯枝的脆响,衣物摩擦树叶的窸窣,甚至远处鸟儿受惊的扑翅声,都可能暴露位置。
没过多久,西边传来“哎哟”一声,是天海。他大概是想用鹅卵石砸人,结果动静太大,被黑九龙的药粉打中了肩膀——那药粉是黑九龙特制的,沾在衣服上会留下黄色印记,也算“命中”。
我继续往深处走,忽然听到头顶有风声掠过。本能地侧身躲开,一支木箭擦着我的胳膊钉在树上,是雪剑!他居然爬到了树上,想从高处偷袭。我反手甩出一枚飞镖,打在他脚边的树枝上,惊得他手忙脚乱地往下跳,刚落地就踩中了灵珑布下的石子,摔了个屁股墩——也算被“打中”,只能认负。
密林里的人越来越少。柳无衣的小泥球没扔中几个人,自己倒被李将军的弹弓打中了后背,红着脸退出了比赛;黑风想用毒针偷袭,却被雪儿的竹片打落了针筒,竹片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吓得他立刻举了白旗。
最后,场上只剩下我、雪儿,还有黑九龙。
黑九龙擅长用毒粉和药针,行踪隐蔽得像条蛇。我和雪儿隔着几棵树对峙,都在等对方先动。忽然,东边传来极轻的破空声,是药针!我和雪儿同时侧身,药针钉在树干上,冒出丝丝白烟。
“在南边的巨石后!”雪儿低喝一声,身形突然拔起,像只轻捷的燕子,踩着树枝向前掠去——这是她练了很久的轻功,在密林中穿梭自如,几乎听不到声响。
我紧随其后,刚绕过巨石,就见黑九龙正想掷出另一包药粉。雪儿却像凭空出现似的,从他头顶的树枝上跃下,袖中的竹片“咻”地飞出,打在他的手腕上,药粉包脱手落地。黑九龙愣了愣,苦笑着摇了摇头,退出了比赛。
现在,只剩下我和雪儿。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飞镖。这丫头的轻功和听声辨位太厉害,刚才她移动时,我几乎捕捉不到她的脚步声,只能凭树叶的晃动判断方位。她的招式也越来越诡异,时而在树上,时而在地面,忽左忽右,让人摸不清规律——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她自创的“无影无踪”。
“爸,小心了。”她的声音从东边传来,可我刚转头,西边的树枝突然晃动,一片落叶被气流带起。是声东击西!我立刻转身,飞镖脱手而出,却打在了空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轻的风声,快得像一阵呼吸。我猛地弯腰,感觉有东西擦着我的头顶飞过,“啪”地打在前面的树干上——是果核!转身时,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树间一闪,瞬间没了踪迹。
这就是“无影无踪”?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我不敢再大意,闭上眼睛,暂时放弃视觉,只用耳朵去听。风吹树叶的“哗哗”声,远处溪水的“叮咚”声,还有……极轻的、踩在枯叶上的声响,在北边三步远的地方!
我猛地睁眼,飞镖向那个方向掷去。可镖刚出手,那声响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南边传来的动静。雪儿像换了个位置,速度快得违背常理。
“在这呢。”她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下意识地抬臂格挡,却感觉手腕一麻,被什么东西打中了——是竹片!力道不重,却足够让我手里的飞镖落地。
“爸,你输了。”雪儿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手里还捏着几片竹片,额角沁着薄汗,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看着地上的飞镖,又看了看她,忽然笑了。这丫头,把轻功、听声辨位和暗器结合得天衣无缝,那“无影无踪”的招式,与其说是快,不如说是对时机和方位的极致把握,总能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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