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午后阳光烈得晃眼,我正在军务处核对新一批军装的配送清单,指尖划过“珊瑚纤维防滑鞋底”时,嘴角还带着点笑意——雪儿设计的东西,连细节都透着巧思。通讯器突然“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群聊的红色提示,点进去的瞬间,血液仿佛被烈日蒸干了大半。
视频的拍摄角度像是固定在战机舱门,画面里是翻涌如棉絮的云海,7000米高空的风呼啸着,几乎要冲破听筒。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舱边,银白的长发被气流撕扯得笔直,身上那件深黑色多功能军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是雪儿!她手里拎着块通体银蓝的滑板,板面上嵌着几道流线型的凹槽,看起来像某种精密的机械。
“这丫头……”我攥紧了通讯器,指节泛白。上次3000米高空跳伞的后怕还没散尽,她竟又瞒着所有人,把自己送到了更高的九霄!
视频里,雪儿回头望了眼驾驶舱,似乎在确认自动驾驶状态,随即深吸一口气,拎着滑板纵身跃出。没有丝毫犹豫,身影瞬间被云海吞没,只剩下不断缩小的黑点。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忘了节奏。
军务处的参谋们察觉到我的异样,纷纷围过来,看清屏幕后倒抽冷气。“将军,这是……雪元帅?”“7000米!她带着滑板干什么?”
我没回话,死死盯着屏幕。自由落体持续了近两分钟,就在距离海面不到千米时,画面突然剧烈晃动——雪儿展开了滑板!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滑板底部喷出两道淡蓝色的火焰,喷射器顺利启动!她双脚踩在滑板上,身体微微前倾,像驾驭着一道闪电,朝着海面俯冲而去。
更让人心脏骤停的是,她没有直接着陆,反而借着喷射器的推力,让滑板轮子擦着海面滑行,接连转了三个大圈。浪花被轮子卷起,在身后拖出雪白的弧线,银白的长发与浪花交缠,身影在海天之间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轨迹。紧接着,滑板底部的喷射器再次发力,“轰”的一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才稳稳落在岸边的礁石滩上。
落地的瞬间,她还顺势做了个豚跳动作,滑板腾空半米后稳稳接住,动作帅得让屏幕外的人都忍不住屏息。
视频还在继续。她踩着滑板冲向沙滩,轮子碾过沙粒时自动弹出防滑齿;冲向礁石区,滑板底部立刻伸出履带式装置,如履平地;甚至直接冲进海里,滑板两侧展开浮翼,变成小型摩托艇在浪尖穿梭。最后,她启动最大推力,滑板尾部喷出长长的火焰,在沙滩上留下一道焦痕,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那速度,竟真的比得上龙海最新式的战机!
“全部功能测试完毕,可投入使用。”视频结尾,雪儿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额角沁着汗珠,眼里却亮得惊人,丝毫没察觉自己刚完成了一场足以让全军提心吊胆的试验。
通讯器里的群消息已经炸成了一锅粥,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像急促的鼓点敲在心上。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军务处,往停机坪的方向跑——她既然试验完了,肯定会驾驶战机回来。
果然,半小时后,银灰色的战机降落在停机坪。舱门打开,雪儿拎着滑板跳下来,看到我时眼睛一亮,举着滑板跑过来:“爸!你看我的多功能滑板!能上天入海,速度还快,以后士兵执行任务就方便多了!”
我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她军装上沾的海草,看着她手腕上因为抓握滑板而磨出的红痕,积攒的怒火突然就泄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心疼。“7000米,青木弘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太硬?”我的声音发哑,伸手想去碰她的额头,又怕弄疼她。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低下头,脚尖蹭着地面:“我计算过空气阻力和喷射力度,还有滑板的承重极限,真的很安全……”
“安全?”我蹲下身,平视着她黑色的眼眸,那里还残留着试验成功的兴奋,“任何计算都算不准突发的气流,算不准海面下的暗礁!你要是有一点闪失,让我……”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爸,对不起,我就是想快点做出能用的东西。上次军装试验后,好多士兵说要是有更快的移动工具就好了,我……”
“想做什么,可以告诉爸,告诉大家,我们可以一起试验,一起完善,不用你一个人扛着。”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你才十五岁,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不用每次都把自己逼到最险的地方。”
她在我怀里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只有自己试过,才知道哪里不安全。我是元帅,不能让士兵用我没把握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这丫头的固执,随了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滑板,入手比想象中沉,板面上的按钮排列得很精巧,喷射器的接口处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这滑板……跑起来真的有战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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