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海面的新训练场比城西的陆地训练场更具挑战性——三千米障碍水道,不仅要在海水里游泳,还要穿越水下网、绕过浮标铁柱、攀爬浮动平台,稍有不慎就可能呛水或被水流带偏。我站在起点的跳台上,活动着刚痊愈的脚踝,看着身边的雪儿,眼里憋着一股劲。
上回在陆地跑道上栽了跟头,被这丫头背了一路,虽说心里暖烘烘的,可作为一个正值壮年的将军,总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不,脚踝一好利索,我就拉着她来水道再战:“丫头,上次是我大意,这次在水里,你爸我可不会输了。”
雪儿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泳衣,银白的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被海风吹得轻轻晃动。她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纵容:“爸,水道不比陆地,浪大,小心点。”
“放心,你爸我可是浪里白条出身。”我拍着胸脯,心里却打定主意,这次说什么也得赢回来,不然全龙海的将士都得把这事当笑话讲。
周围的围观群众比上次还多。战船停在水道两侧,将士们趴在船舷上,七仔被罗峰抱着,爪子扒着栏杆,眼睛瞪得溜圆。亡月举着个大喇叭喊:“将军加油!元帅加油!输的人今晚给 winner 洗袜子!”
“谁怕谁!”我冲雪儿扬了扬下巴。
她没接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似乎藏着点什么,我当时光顾着较劲,没太在意。
发令枪响,我纵身跃入海水。冰凉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熟悉的浮力让我浑身舒坦。我摆动双臂,像条鱼一样往前冲,身后溅起巨大的水花。眼角余光瞥见雪儿跟在我身后,距离不远不近,似乎没使出全力。
“怎么?怕了?”我回头喊了一声,加快了划水的频率。
她没回应,只是朝我挥了挥手,依旧保持着那个距离。
前一千米,我游得顺风顺水。水下网不算密,轻松就能钻过去;浮标铁柱也容易绕开,凭着多年的水性,我渐渐把雪儿甩开了小半段距离。心里正得意,琢磨着今晚能让她给自己洗袜子,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以雪儿突破后的体力,怎么可能被我甩这么远?
我正想回头看看,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罗峰的惊呼声:“雪姐姐!”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身,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雪儿不知怎么撞到了一根浮标铁柱上,额头抵在铁柱上,身子软软地往下沉。她大概是想挣扎,可腿却在水里胡乱蹬了几下,显然是脚抽筋了。海水没过了她的肩膀,银白的马尾辫散开,发丝在水里漂荡,看着格外吓人。
“雪儿!”
我疯了一样往回游,手臂划得飞快,海浪拍打着脸颊,也顾不上擦。刚才那点较劲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快!再快点!
冲到她身边时,她已经开始往下沉,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肿起一个明显的红包,眼睛闭着,嘴唇微微发紫。我一把将她捞起来,让她的头靠在我肩上,左手托着她的腰,右手拼命往终点游。
“雪儿!醒醒!别睡!”我喊着,声音都在抖。怀里的人很轻,可我却觉得重逾千斤,那是压在我心尖上的重量。
她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声音,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眼,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胳膊,指尖冰凉。
“别怕,爸在呢。”我心疼得要命,又气又急——气她不小心,更气自己光顾着比赛,没早点发现她不对劲。
剩下的一千五百米,我几乎是拼了命在游。怀里托着雪儿,阻力比平时大了一倍,可我感觉不到累,只觉得怀里的人不能有半点闪失。绕过浮标时,我特意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生怕再撞到;穿过水下网时,我先探路,确保没有尖锐的地方才带着她钻过去。
周围的战船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可我什么也听不进去,眼里只有前方的终点线,还有怀里那张苍白的小脸。
终于触到终点的浮台时,我几乎脱力,却还是死死抱着雪儿,被将士们拉上平台。
“快!医务室!”我吼着,声音嘶哑。
雪儿被我抱在怀里,额头上的包看着更肿了,嘴唇依旧没什么血色。我顾不上喘口气,抱着她就往停在旁边的医疗船冲。船上的军医早就准备好了,见我们上来,连忙接过雪儿检查。
“元帅是撞到了额头,有点脑震荡,加上脚抽筋,呛了点水,没大碍。”军医一边给她额头上药,一边说,“就是这肿包,得疼几天。”
我松了口气,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看着雪儿在病床上躺着,眉头微微蹙着,大概是额头疼得厉害,心里的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刚才在水里,我总算明白了她为什么游那么慢——她是怕我再次受伤,故意让着我啊。结果我还傻乎乎地往前冲,连她撞到铁柱都没及时发现……这爸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雪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我,冰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爸……你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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