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家明看到江屿那挺拔的身姿、俊朗的容貌以及周身散发出的那种自信从容、甚至带点压迫感的气场时,
再联想到自己的病情,一股难以言喻的自卑感悄然从心底升起。
傅家明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
他的身体一直不算好,有些清瘦,此刻在健康强壮的江屿面前,更显得有些文弱。
“江屿?你怎么来了?”黄亦玫率先反应过来,放下酒杯,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江屿仿佛没看到她的不悦,径直走到黄亦玫身边,非常自然地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黄亦玫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了一个隐形的占有圈。
江屿对着傅家明和在场其他人微微一笑,语气轻松:“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我是江屿,玫瑰的丈夫。刚忙完学校的事,听说玫瑰在这里,就过来接她,顺便跟大家认识一下。”
傅家明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原来是江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傅家明。”
傅家明伸出手。
江屿与他轻轻一握,感受到对方手心的微凉和无力。
“傅先生,你好。经常听我大舅哥提起你,说你是青年才俊。”江屿这话说得客气,但眼神里的审视意味却毫不掩饰。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看这阵势,哪里还不明白。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和尴尬。
江屿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拿起黄亦玫喝过的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皱眉:“这酒一般。玫瑰,下次想喝酒,回家我陪你,我那儿有几支不错的波尔多。”
黄亦玫被他这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气得脸颊泛红,低声斥道:“江屿!你干什么!把杯子放下!”
江屿从善如流地放下杯子,却转而凑近黄亦玫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来接你回家。这种场合没什么意思,吵得慌。”
江屿的气息喷在耳畔,黄亦玫身体一僵,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黄亦玫气江屿的不请自来,气他的霸道,可他这种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亲昵,又让她心里泛起一丝隐秘的甜意和安全感。
这五年,黄亦玫独自面对太多这样的场合,早已习惯了坚强和疏离,此刻突然有人如此强势地介入,为她挡开不必要的关注和觊觎,这种感觉……久违了。
黄亦玫瞪了江屿一眼,没再说话,但也没有推开他近乎环抱的手臂。
接下来的时间,江屿反客为主,轻松地与在场其他人交谈起来。
江屿学识渊博,谈吐幽默,很快就掌握了话题的主导权,从建筑艺术聊到文学历史,侃侃而谈,光芒四射,几乎将傅家明完全边缘化了。
傅家明坐在一旁,看着在江屿身边虽然板着脸但明显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鲜活气息的黄亦玫,再看看那个仿佛自带光环、与黄亦玫显得如此登对的男人,心中的失落和自卑感越来越浓。
他知道,自己今晚,彻底沦为了背景板。
聚会草草结束。
江屿理所当然地揽着黄亦玫的肩膀,向众人道别,完全是一副男主人的姿态。
走出会所,夜风微凉。
黄亦玫挣开他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复杂,有怒,有羞,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如释重负。
回家的路上,黄亦玫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但紧绷的侧脸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江屿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专注地开着车,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进家门,黄亦玫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黄亦玫甩掉高跟鞋,转过身,指着江屿,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江屿!你什么意思?!谁让你不请自来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多难堪?!在那么多朋友面前!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的私有物品吗?!你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现在又想强行介入我的生活?!你凭什么?!”
黄亦玫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五年的委屈和今晚的尴尬交织在一起,让她情绪失控。
“傅家明只是普通朋友!我们只是正常的社交!你用得着像防贼一样吗?!还摆出那副样子!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很幼稚!很讨厌!”
江屿静静地听着,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认错或者耍无赖。
江屿只是看着黄亦玫,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泛红的脸颊,湿润的眼眶,还有那张不断控诉自己的唇。
直到黄亦玫说得有些累了,喘着气停下来,瞪着江屿,等待他的回应或者道歉。
江屿却缓缓走上前,一步步逼近黄亦玫。
江屿的眼神不再是无赖或讨好,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专注。
这种陌生的眼神让黄亦玫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
“说完了?”江屿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黄亦玫被江屿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镇住了,一时忘了反应。
下一秒,江屿猛地伸手,一手撑在黄亦玫耳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他与墙壁之间,另一只手则坚定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黄亦玫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黄亦玫刚吐出一个字,剩下的所有话语,都被一个强势而炽热的吻堵了回去。
“唔……!”
黄亦玫瞬间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地挣扎,双手抵住江屿坚实的胸膛,用力推搡。
但江屿的手臂如同铁箍,纹丝不动,江屿更是撬开她的牙关,深入,纠缠。
黄亦玫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
推拒的手,从用力变成绵软,最终无力地垂下,然后,仿佛不受控制般地,慢慢攀上了江屿的后背,抓住了他西装的衣料。
黄亦玫的身体从僵硬变得柔软,紧闭的牙关微微松开,开始生涩地、被动地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泪水,毫无预兆地从她眼角滑落,说不清是委屈,是愤怒,还是……终于卸下心防的释然。
这个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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