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忙碌的筹备中飞快流逝。
破旧宅院的后院已然大变样,几个草棚拔地而起,
虽然简陋,却能遮风挡雨。
一排排大缸、铁锅和木质模具整齐排列。
收购来的猪油和碱料分门别类堆放。
一座土法砌筑的简易炉灶日夜不停地冒着烟,
为皂化反应提供着稳定的热量。
一切准备就绪,终于到了试生产的日子。
江屿亲自指挥,核心的配方配比工作都由江屿亲手操作。
郭二和几个挑选出来的手脚麻利又口风紧的伙计,
负责搬运、烧火等体力活。
宁绣绣则拿着本子,记录着每一个步骤和江屿口述的要点。
大铁锅被架在熊熊炉火之上,猪油块投入,
渐渐融化,散发出独特的荤油气。
随后,严格按照比例融化、过滤好的碱液被缓缓注入。
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伙计们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或掩住口鼻。
“搅拌!不能停!”江屿下令。
两个伙计立刻上前,用巨大的木棍开始奋力搅动锅中的混合物。
滚烫的液体在高温下不断翻滚、变色,
从最初的浑浊逐渐变得粘稠,表面泛起细腻的泡沫,
颜色也转为一种淡淡的乳黄色。
“先生,这……这真能变成胰子?”
一个伙计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粘稠物,忍不住小声嘀咕,
实在很难把它和城里卖的光滑的洋胰子联系起来。
“看着就行,别多问。”
郭二低声呵斥,但眼神里也充满了好奇和怀疑。
江屿全神贯注,感受着温度的变化,观察着液体的状态。
终于,江屿下令:“停火!准备入模!”
滚烫的皂液被小心地舀进一个个长方形的木模子里。
剩下的就是等待它自然冷却、凝固和皂化反应完全。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皂体基本硬化。
江屿亲自操刀,将大块的皂体切割成一块块巴掌大小,
厚实耐用的肥皂块,颜色微微发黄,
质地也不算特别细腻,但确确实实是成型的肥皂了!
“成功了!”江屿拿起一块,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一批产品,江屿并没有立刻拿去销售,
而是将肥皂分发给所有参与建设的伙计和他们的家人,每人一块。
“拿回去,洗衣、洗澡都试试。告诉我好不好用。”江屿吩咐道。
伙计们将信将疑地接过这土制的肥皂,道谢后回了家。
好家伙!第二天一早,效果就炸裂了!
来上工的人们,一个个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平时总是满身油污、指甲缝里塞满泥垢的汉子,
今天手脸都洗得泛着青光,头发虽然还是乱,
但明显没了油垢,甚至破旧棉袄的领口和袖口都露出了布料原本的颜色!
“俺滴个亲娘嘞!”一个叫大牛的伙计,
举着自己一双粗糙但异常干净的手,咧着嘴傻笑,
“俺婆娘昨晚用这胰子给俺搓澡,差点搓掉一层皮!
洗完浑身轻快!那盆洗脚水黑得都能磨墨了!”
“俺也是!”另一个伙计兴奋地接话,
“俺家那小子棉袄袖口上的油亮子,蹭得锃亮,
以前用皂角捶半天都洗不掉,昨个用这胰子一搓,
嘿!真就掉了!俺婆娘直说这是神物!”
“洗衣服才叫一个绝!省劲!
洗完的衣服又干净又软和,不像用碱水洗完梆硬!”
大家七嘴八舌地分享着使用体验,院子里充满了快活和惊叹的气氛。
他们从未如此干净过,也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一件物品带来的生活品质的提升。
所有的怀疑和好奇,此刻都化作了对江屿的敬佩和对这小小肥皂的巨大信心。
“先生,这胰子……肯定能卖大钱!”
郭二激动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银元滚滚而来的场景。
宁绣绣看着这一切,眼中异彩连连。
她昨晚自己也试用了,效果同样让宁绣绣震惊。
宁绣绣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含笑不语的江屿。
这个男人,真的创造出奇迹。
信心有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把它变成实实在在的收益。
傍晚,算账时间。
江屿和宁绣绣坐在煤炉边。
“绣绣,成本算出来了吗?”江屿问道。
宁绣绣拿出账本,纤细的手指指着上面的数字,认真汇报:
“先生,按这次试产的耗费算,
刨去锅灶、模具这些固定资产的损耗,
单算猪油、碱、柴火和人工,一块肥皂的成本,
大概在……两个半铜钱左右。”
(注:民国初期银元兑换铜元波动很大,
大致1银元 ≈ 100-150铜元。
为方便计算,这里设定1银元=100个铜元)
江屿点点头,这个成本比江屿预想的还要低。
“城里洋货铺子卖的祥茂皂、固本皂,什么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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