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却没有丈夫那么乐观。
她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老爷,您想得未免太简单了。”
“皇上对太后干政早已不满,朝野皆知。”
“如今后宫选人,太皇太后亲自把关,岂会愿意再放一个廖家女进去,让太后势力更进一步?”
“妾身只怕……只怕迎霜就算去了,也是白白受挫,甚至……甚至可能惹得皇上更加厌恶咱们廖家啊!”
“哼!”
廖辰冷哼一声,对妻子的悲观很是不满。
“太皇太后?她现在可是病重的很,还能管多少事?最终做主的不还是皇上和太后?”
“只要太后坚持,皇上难道还能一点不顾及母子情分?”
他见王氏还想再说,不耐烦地一挥手:“好了,不必再多言!”
“我意已决,就让迎霜去!你这几日好好教导教导她!”
“告诉她,在皇上面前该如何表现。”
“要收起在家的小性子,务必表现得温婉贤淑,知书达理!”
“务必想办法捏住皇上的心,这可是关乎我们廖家未来兴衰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闪失!”
廖辰的语气不容置疑,王氏看着丈夫那被利益冲昏头脑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无用。
只得将满腹的担忧咽回肚子里。
看来她这次只能祈祷,丈夫这次豪赌,真的能押对宝,而不是将女儿也推入火坑……
……
不同于两个权贵之家的算计。
何明风这边一如既往。
每日天不亮就去葛府,傍晚才回来。
这日何明风刚从葛府与葛夫子探讨完经义归来,满脑子还萦绕着艰深的考题。
距离会试仅有二十余日,即便是他这般才学,也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何明风步履匆忙地走向自己住的院子,远远却看见院门外不甚宽敞的巷子里。
竟停了两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将去路挡了大半。
何明风微微蹙眉,正疑惑是哪来的客人。
却看见一个穿着半旧青布褂子,身材纤长的年轻人正从前面那辆马车上跳下来。
抬手就要去叩响院门。
那背影……怎地如此眼熟?
何明风心下诧异,不由加快脚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三哥??”
那年轻人闻声,叩门的手顿在半空,猛地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那浓眉大眼的脸庞,不是他在石塘村的堂兄何三郎又是谁?!
何三郎的表情比何明风还要震惊和激动,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几乎是吼了出来。
“小五?!哎呀妈呀!真是你啊小五!”
他乡遇亲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何明风一时也有些懵,正要上前。
后面那辆马车的帘子也被掀开,又跳下来两个穿着襕衫的年轻书生。
何明风定睛一看,更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李墨?袁华?!你们……你们怎么……”
何明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仅是亲人,连远在家乡的同窗好友竟也一同出现在了他京城的家门口!
李墨和袁华见到何明风,激动程度丝毫不亚于何三郎,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明风!果然是你!我们一路上打听了许久,才找到这里!”
四人围在一起,又是拍肩膀又是拱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何明风好不容易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连忙问道:“三哥,李墨,袁华,你们……你们怎么一同来了京城?”
“事先也没个消息!”
李墨笑道:“自然是为春闱而来!”
“我与袁华兄上次乡试,侥幸也都中了举,名次虽不如明风你耀眼,但也算有了入场券。”
“得知此次春闱将至,便相约一同北上赴考了。”
袁华补充道:“只可惜文进师兄此次乡试未能如愿,还在家中闭门苦读,准备下一科,他让我们给你带好。”
何明风闻言,既为同窗高兴,也为吴师兄惋惜,但更多的还是欢喜。
“太好了,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何明风立刻想到眼下京城的状况:“如今京城大小客栈恐怕早已人满为患,租房更是艰难。”
“我这院子只有我与郑家两位兄弟同住,尚且宽敞。”
“你们二位若是不嫌弃,就都住在我这里吧,正好我们也可一同温书备考!”
何明风热情相邀,李墨和袁华正为此事烦恼,闻言自然是求之不得,连连道谢。
何明风正要招呼大家进院,却见何三郎笑着拉住了他,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笑容。
“小五,你先别急,还有个人没下车呢!”
“还有人?”
何明风一愣,目光投向何三郎刚才下来的那辆马车。
这辆马车看起来更普通些,帘子一直低垂着。
就在这时,那青布车帘被一只女子纤细的手轻轻掀开一角。
紧接着,一个穿着素净蓝色棉布衣裙的年轻女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探出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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