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怀王随手把书一扔,面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几个穷酸书生,还真以为本王能看上谁似的。”
“还是王爷英明,”仆从上前谄笑道:“王爷不过短短几句话,就让国子监的那些监生全然不顾学圣贤书了。”
“都只顾着之后的辩论呢。”
怀王听得舒心,顿时笑了:“他们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出风头。”
“这场辩论不过是本王想让天下士林看看,到底谁说话管用罢了。”
怀王眼中全是势在必得的光芒:“皇上不过是个年幼的孩童,知道什么?”
“这些大事,自然要由本王这个皇叔出马帮他把控才是。”
“王爷说的是!”
仆从连连点头,夸赞道:“对亏王爷如此用心,小人看来,皇上该嘉奖王爷才是!”
“本王做的都是该做之事,无需什么嘉奖。”
怀王又重新拾起自己扔下的书,懒洋洋道:“你继续盯着国子监的动态。”
“若有什么不对的,再来向本王汇报。”
……
十日时间又是一晃而过。
再次到了沐休日,整个国子监几乎没什么人出门了。
几乎所有的监生都还在互相唇枪舌战地辩论着。
司徒衍看着几乎快要入魔的众人。
忍不住冷笑一声。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后最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国子监的大门。
那些人看不清楚,他可是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他可不觉得怀王有如此好心。
司徒衍实在没什么心情参加这次辩论。
等走到国子监大门的时候,司徒衍才发现前面竟然有人离开的比他还要早!
他快步追上去,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同为广义堂的同窗何明风。
“明风?”
司徒衍看到何明风也要出去,不由得有些诧异。
“你为何不在监里准备几日后的辩论?”
何明风可是怀王指定要去辩论的人啊。
何明风耸耸肩,微微一笑:“劳逸结合嘛,司徒兄。”
“我已经在监里待了十日了,再不出去换换脑子,整个人都要僵了。”
司徒衍一听何明风说这话,不由得连连点头,非常认同。
“就是,整日在监里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有什么意义?”
司徒衍想想这几日见到的同窗们狂热的景象,不由得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不过是有人吊了根胡萝卜在前面罢了。”
“一群驴还真以为自己能吃到似的。”
何明风笑了笑,没有接话。
等他出了国子监,立刻先去买了几盒点心,拎着就来到了杜老府上。
杜府书香气息浓郁,庭院深深。
他被引入书房时,正撞见杜老在指点孙子作画。
于是何明风的脚步便停顿了一晌。
怕打扰到房中的两个人。
只见杜老端坐主位,花白的眉毛紧锁,手中正拿着一幅绢本画。
“……文方,祖父与你父亲并非不让你画,只是这工笔一道,过于拘泥形似,失之神韵,终究是匠气!”
杜老语气带着惋惜:“我杜家书画传家,讲究的是‘意在笔先,趣在法外’。”
“笔简意远,意境开阔,那才是正道。”
“你整日沉溺于这些细枝末节,耗费光阴,恐难登大雅之堂。”
杜文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清秀,但是眼神却坚定的很。
“祖父,孙儿知道写意高妙。”
“可……可孙儿就是觉得,将这世间万物之精微,用笔墨一丝不苟地呈现出来,亦有其动人之处。”
“这花瓣的纹理,鸟羽的光泽,其中自有天地。”
杜老虽说叹了口气,但是也并未反驳:“你有自己的志向,是好事。”
“只不过,不按照咱们杜家的传承来习画,只怕你祖父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还要靠你自己闯出名气才行……”
何明风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他立刻笑着走了进来:“杜老,打扰了。”
杜老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惊讶地抬头:“明风,你,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在国子监准备那什么劳什子辩论的事儿么?”
“怎么有时间来老夫这里?”
何明风把带来的点心奉上,然后笑着说道:“整日待在国子监反而没什么头绪。”
“不如出来走走,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想法呢。”
“这倒也是。”
杜老听到了,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就跟作画似的,也需要灵感。
杜文方有些好奇地看着何明风。
这个少年看起来似乎还比他小一点……好像就是自己祖父之前提起来过的那个姓何的监生……
杜老看到孙子的眼神了,捋捋胡子,笑着对杜文方介绍了一番。
“文方,这就是我提起来过的何贡生。”
“他为人胆大聪敏,可谓是天才出少年。”
说着,杜老又指了指杜文方:“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杜文方。”
“见过文方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