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都在赌我活不过三天 第218章 最终归于平静

“虚无知海”？又一个陌生的、却让人不寒而栗的名字。

阿丽莎立刻给老者注射了随身携带的急救强心剂和营养液。

“他不能死！他一定知道更多关于‘伊甸园’、关于‘园丁’真相的事情。”

萨尔瓦多看着这一幕，复眼闪烁：“妈的，麻烦一个接一个……这老头是个活化石，也是个烫手山芋。”

深红核心的意念锁定在老者身上。又一个来自过去的幸存者，携带着致命的秘密。

救醒他，可能会带来至关重要的信息、也可能会引来更恐怖的追兵。

它的“目光”扫过阿丽莎坚定的脸庞，莉亚莫名的悲伤、还有萨尔瓦多无奈的抱怨。

在这片混乱的漩涡坟场深处，命运的丝线、又将他们与一段被掩埋的历史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而远处废墟的阴影中，那些窥视的“眼睛”，似乎因为老者的出现、而变得更加活跃了……

寂静，并非安宁，而是能量濒临枯竭、生命悬于一线时的死寂。

救生舱内，只有维生仪器发出单调、微弱的滴答声，如同为老者敲响的倒计时。

阿丽莎将所有能找到的高能量营养液和细胞活化剂都用上了，但老者枯槁的身体如同漏水的破船、生命气息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

“‘虚无知海’……”阿丽莎反复咀嚼着这个从老者意识碎片中泄漏出的词，电子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与不安。

“那是什么？‘收割者’不是最终敌人？难道‘园丁’背后还有……”

萨尔瓦多烦躁地抓着他的触须：“妈的，一个‘园丁’就够我们受的了，现在又冒出个听起来更邪乎的‘虚无知海’？这老头知道的太多，怕是活不长。”

莉亚依旧守在老者身边，小手紧紧握着老者干枯的手指，翠绿色的微光时隐时现、似乎在凭本能试图维系那丝生机。

她抬头看向深红核心，大眼睛里充满了无声的恳求。

深红核心悬浮在舱门口，混沌的躯体缓缓流转。

它感知着老者意识深处那层坚韧的、带有植物特性的精神屏障。

这屏障很奇特、并非纯粹的防御，更像是一种共生性的休眠保护，与老者的生命本源紧密相连。

强行突破，屏障破碎的同时、老者的意识也可能随之湮灭。

它需要一种更温和、更精准的方式，它回想着莉亚之前如何与屏障共鸣、回想自身种子之力那充满生机的特性。

它缓缓靠近，伸出一缕极其纤细、几乎透明的能量触须，触须的尖端不再是混沌的暴烈。

而是模拟出种子那般纯净、温和的生机波动，如同最轻柔的雨丝，缓缓滴落在老者意识外围的屏障之上。

没有冲击、没有对抗，只有浸润与请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阿丽莎几乎要放弃希望时——那层坚韧的屏障，如同遇到同源之水的水母，微微舒张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并非瓦解，而是允许通过！深红核心的意识瞬间沿着这道缝隙，滑入了老者那冰冻的意识核心。

没有记忆洪流，没有信息爆炸。

老者核心意识所处的，并非破碎的场景，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龟裂的黑色大地，天空是凝固的暗红色，没有日月星辰。

在大地中央，矗立着一棵巨大无比、却已经彻底枯萎的古树。

古树的枝叶焦黑断裂，树干布满裂痕，唯有最深处，还有一点微弱的、如同残烛般的意识火光在闪烁。

这就是老者精神世界的具象化，一片被“污染”和“失败”彻底摧毁的“世界树”。

深红核心的意识缓缓靠近那棵枯萎的古树，将自身那模拟出的生机能量，如同甘霖般、小心翼翼地浇灌在古树的根系。

“……谁……”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意念，如同尘埃般扬起。

【寻求答案者。】深红核心回应，【关于‘伊甸园’，关于‘世界树’，关于……‘虚无知海’。】

枯树的意识火光微微摇曳，传递出无尽的疲惫与悲伤：“……‘世界树’……连接万物的桥梁……

我们试图培育它……沟通‘母亲’……平衡宇宙生灭……但‘它们’……污染了根源……‘世界树’枯萎了……‘伊甸园’坠落了……”

“‘它们’是谁？”深红核心追问，“是现在的‘园丁’吗？”

“……不……‘园丁’……只是工具……被‘虚无知海’侵蚀的工具……”老者的意念断断续续，“‘虚无知海’……并非实体……是概念……是终极的‘无’……是熵的尽头

……它渴望……吞噬所有的‘有’……所有的‘信息’……所有的‘存在’……‘升华’……就是通往彻底‘无’的陷阱……”

深红核心的核心剧烈震颤，它一直以为“园丁”是敌人、是囚禁“母亲”的刽子手。

却没想到，真正的恐怖，是那个名为“虚无知海”的、代表着终极虚无的概念本身，而“园丁”和“升华”，竟然是被这个“虚无”所侵蚀、利用的工具。

“‘收割者’呢？”它继续问。

“……‘园丁’制造的……最初是为了修剪维护‘世界树’……后来……被扭曲成了……收割生命的镰刀……为了向‘虚无知海’献上祭品……延缓其吞噬……”

“如何阻止？”

老者的意念变得更加微弱，几乎难以捕捉：“……‘世界树’的……种子……未被污染的……真正的种子……找到它……唤醒‘母亲’……

真正的‘母亲’……不是囚笼里那个……是宇宙生命意志本身……只有生命……能对抗……虚无……”

那点意识火光闪烁了几下，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诺娃……我的女儿……带着最后的……纯净枝桠……逃向了……‘回响深渊’……找到她……保护……‘种子’……”

意念到此、彻底中断，枯树的形象变得更加黯淡，老者的生命体征监控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深红核心的意识退出老者的精神世界。

救生舱内，老者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最终归于平静，他脸上的痛苦似乎消散了、带着一丝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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