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心中疑惑愈浓。
他抬手示意,让董卓继续讲。
董卓盯着他眼睛,忽地又抓起一只杯盏,笑得浑身发颤,热酒顺着指缝淌湿衣袍,也浑然不觉。
“直到…哈哈哈…四世三公的袁家找上咱家!让咱入京!哈哈哈哈!”
“他们找上咱,不过想要一条恶犬罢了!替他们咬十常侍、咬何进,咬一切挡路的蠢货!”
他再度将杯盏掼在案上。
“可他们忘了,咱西凉向来只有恶狼!没有摇尾之犬!”
董卓眼神凶戾,“他们唤咱‘匹夫’惯了,当真以为咱只会打仗?”
“什么清君侧,铲除十常侍?”
“不过是要铲除异己!在他们眼里,挡路之人都该死!包括那屠户何进!”
“只有都死了…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董卓满脸不屑:“嘿,刘辩那无知小儿,也能当天子?”
“不过是世家的傀儡罢了,他们向来精于此道,不是么?”
“既为傀儡,他世家可摆弄,咱家为何不可?!”
他忽然探身,浑浊眼珠死死盯着马超。
“汝可见过凉州以外的天下?”
“可知那黎庶为何会反?那黄巾军为何能一呼百应?”
“都说张角符水能救人?屁!那符水里是掺了米粒!”
他声音陡然发狠,“天下苦世家久矣!田有万顷之数,人无果腹之粮!固有百万黔首高呼……”
“苍!天!已!死!随那张角揭竿而起!”
说完这些,董卓似是发泄够了。
他面目忽地变得平和。
似与至亲相谈一般,淡淡道:“你可知,咱家曾想过,将宝贝孙女白儿嫁与你…只可惜,变故来得太快!”
马超闻言,眉峰拧得更紧。
董卓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就如对待相熟之人一般!
未等他发问,董卓又道:“咱见到李儒那厮如今在你麾下效力,想来白儿也定在你那!”
“答应咱!一定要好好待咱孙女!那是咱家唯一念想!”
“咱已下令,它们不会再伤你!”
马超猛地一怔,瞬间意识到不对之处。
这一世,自己与董卓并没有什么交集!更没有收服李儒!也没抓捕董白!
念头刚起,瞳孔便剧烈收缩。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劲!这…假的…都是假……
忽地,他眼前一黑,耳畔隐约飘来左慈与那富态道人细碎之声。
“董……神魂为何还有自主……你那遁甲…也不行……”
“胡说,此定…天命作祟…轮…问心,不会……”
再睁眼时,已是未央宫金殿内。
烛火摇曳中,一名小黄门捧着托盘,其上董卓头颅双目圆睁。
周边是百官击掌称赞,吕布正站在自己身旁。
龙椅上,幼年天子扬声表彰:“马卿…斩贼首、吕卿率军…平叛……”
马超只觉耳旁纷扰,头脑混沌。
他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百官与天子正在表彰自己与吕布的功劳。
自己诛杀董卓,以及吕布…降服了叛军。
马超只觉,自己好似忘了些什么。
“与董卓煮酒相谈之后…我杀了他?”
心口发闷,疑惑如潮,几乎要将他淹没。
日子一天天过去。
董卓伏诛后,李傕、郭汜趁乱兴兵,欲反攻长安。
却终究难敌马腾、马超父子与吕布联手,没了贾诩出谋划策,叛乱不出月余便被平定。
乱局既定,天子刘协念马超平叛功着,本欲破格拔擢为右将军。
却屡遭王允、杨彪等世家代表以“年岁尚轻、恐难当大任”为由驳回。
只得封马超为镇西将军,统辖西凉军务。
擢马腾为卫尉,位列九卿。
此后三年,长安沦为世家角力赛场。
太原王氏与弘农杨氏明争暗斗,争相拉拢朝臣、操控政令。
年幼的天子再度沦为掌中傀儡,朝堂上下乌烟瘴气。
而朝堂之外,诸侯亦各逞其能:袁绍吞并公孙瓒,得青、幽、冀三州,成北方霸主。
曹操稳据兖州,又占有半壁青州与部分豫州,招揽贤才、整饬军备,根基日渐稳固。
孙策崛起于扬州,袁术、刘表等各路诸侯实力亦日渐壮大。
天下分崩割据之势已成定局。
而马超,似是看透了长安是非漩涡,索性韬光养晦。
主动交出明面上的所有兵权,只保留马氏本部。
以镇西将军之职镇守西凉,既避开了朝堂纷争,也暗中稳固着自家根基。
期间,他顺遂心意,迎娶了杨、吕二女,三人一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这一日,镇西将军府的厢房内,白日间,便传出细碎声响。
“超哥哥,你这又是什么新招式呀?怎么只教玲绮姐姐…”
杨千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挠人心神。
马超的笑声随后响起,带着几分打趣:“这招叫‘擒贼先擒王’,得手把手教才学得会,来,我教你…”
话音未落,便传来吕玲绮略带羞恼的嗔怪:“马孟起!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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