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圣宫书阁,层楼叠榭,汗牛充栋。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纸卷的陈旧气息。
这里是知识的海洋,圣道的殿堂。
张牧之抱着包裹“渊”的七彩光茧,轻轻放在一张宽大的、铺着柔软锦垫的书案上。
光茧落地,微微晃动,如同一个好奇的蛋。
张牧之没有急着打开,而是从旁边书架上,取下一卷用上好丝绢装裱的《开蒙千字文图谱》。
图谱色彩明丽,图文并茂,描绘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人伦礼仪。
“渊,看这里。”张牧之声音温和,如同教导幼弟。
他轻轻展开图谱,指着第一幅画——一轮初升的红日,下方是一个古朴的“日”字。
“此乃‘日’,太阳,光明之源,滋养万物。”
光茧似乎感应到他的意念,表面的七彩流光微微流转,朝着图谱的方向“聚焦”。
茧内,一点懵懂的意识,努力地“看”着那轮图画上的红日,又“感受”着从窗外透进来的、真实的温暖阳光。
一种奇异的联系在它意识中形成。
张牧之又指向旁边的“月”字和弯月图,耐心讲解。
接着是“山”、“川”、“人”……他讲得不快,每一个字,都结合图画,甚至调动一丝微弱的“和”字真意,传递着文字背后蕴含的天地至理与人文气息。
光茧的回应从最初的懵懂好奇,渐渐变得专注。
它不再只是被动接收,当张牧之讲到“仁”字,白纸上画着两人互相扶持时,光茧微微颤动了一下,散逸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困惑但又本能亲近的情绪波动。
它仿佛在努力理解,那图画中传递的温暖感觉,与它记忆中那冰冷、饥饿的混沌本源…为何如此不同。
时间在书卷的翻动和温和的讲解中流逝。
张牧之又取来《幼学琼林》的插图本,讲述四季更替、鸟兽虫鱼。
渊的意识,如同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些全新的信息,在它那由混沌本源构筑的、空白一片的认知世界里,一点点描绘着这个世界的轮廓与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光茧的七彩光芒渐渐内敛、沉淀。
张牧之停下讲解,静静等待。
只见光茧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缓缓向内收缩、凝聚。
光芒散去,一个约莫三、四岁孩童模样的身影,蜷缩在锦垫上。
他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带着玉石的温润光泽,一头柔软的银发如同流淌的月光,披散在肩头。
五官精致得不像凡人,尤其一双眼睛,大而圆,瞳孔是深邃的、不断缓慢旋转的暗金色漩涡,仿佛蕴藏着星河流转,此刻却充满了初生婴儿般的懵懂与好奇。
他身上裹着一件由七彩光晕自然幻化而成的简单小袍。
渊眨了眨他那双奇异的暗金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又抬头看向张牧之,眼中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求知的渴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清脆如玉石相击的音节:“…光…暖…?”
张牧之心头一软,被这纯粹的懵懂触动。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渊的眉心,温和道:“对,光,暖。这是世界。”
他拿起那卷《千字文图谱》,指着“日”字,“日,光之源。”
渊伸出小小的、同样晶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图谱上的“日”字,又抬头看看窗外的太阳,暗金眼眸中仿佛有微光闪过。
他学着张牧之的样子,笨拙地开口:“日…光…”
“很好!”张牧之眼中露出欣慰的笑意。他将渊轻轻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继续翻开图谱,耐心地教导。
渊学得极其认真,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他那空白的灵魂上刻下印记。
书阁内,只剩下稚嫩的学语声和温和的讲解声,时间都仿佛变得缓慢而温柔。
与此同时。文圣宫深处,一间被强大禁制守护的静室。
董砚盘膝而坐,面前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碎片。
碎片通体呈深邃的幽蓝色,内部仿佛封存着一条微缩的星河,无数星辰光点在其中生灭流转,散发出冰冷而浩瀚的星辰之力。
然而,在这幽蓝星光的深处,却纠缠着一丝极淡、却极其顽固的金色龙气,这源自被吞噬的龙脉碎片;一抹令人心悸的灰黑色怨念,这来自于众生怨戾的残留。
这正是董砚在星枢核心爆炸的瞬间,以圣道之力强行攫取的星枢核心碎片!
碎片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显然在爆炸中受损严重。
但其内部蕴含的星辰法则之力,以及天机阁主墨衍留下的操控烙印痕迹,依旧清晰可辨。
吴青松侍立一旁,眉心金光闪烁,正将他推演所得的、关于星枢之变的所有信息:
包括九幽岛主惑乱人心、天机阁启动星枢逆转星轨、星枢吞噬龙脉怨念、最后引发冰原守护意志苏醒、墨衍引爆星枢遁逃等关键节点,事无巨细地汇报给董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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