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儒圣，我的力量是读书 第322章 番外二：守望之章——赵明诚的信

圣道纪元五年，秋。

重建后的青州城，已远胜浩劫前的繁华。街道宽阔整洁，两旁店铺林立，融合了古典飞檐与简洁线条的新式建筑鳞次栉比。

利用符文技术驱动的公共“风行辇”无声地穿梭于主要干道，为市民提供便利。

城市中心，昔日破损的圣院广场，如今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白玉雕像——秦婉儿青裙飘飘，怀抱散发着微光的秦源，目视远方，脚下环绕着象征圣道、混沌、众生信念的浮雕。

雕像下方，每日都有来自各界的人们前来瞻仰、静思，这里已成为此界新的精神圣地。

圣院深处，一间静谧的书房内。窗外几竿翠竹随风轻摇，发出沙沙的声响。

赵明诚端坐于书案前，案上堆满了各地呈报来的卷宗，但他此刻并未批阅，而是手中握着一枚温润的青色玉佩，眼神望向窗外澄澈高远的天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悠远的思念。

玉佩是董砚留下的唯一贴身之物，并非什么厉害法宝，只是能宁心静气。每当赵明诚感到疲惫或心绪不宁时，握着它，仿佛就能感受到师尊那温和而坚定的目光。

五年了。

新天道运转良好，世间再无大的灾厄。圣道议会制度日趋完善，各方势力在共同的理念与规则下合作，虽偶有摩擦，但整体欣欣向荣。

圣院培养出的弟子，已开始在各行各业崭露头角，将圣道的种子撒向更广阔的土地。

秦源殿下健康成长，虽力量日益深不可测，但心性纯良，是所有人的宝贝。婉儿师妹……院主她，更是成为了超越信仰的存在，她的每一句话，都被视为圭臬。

一切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可赵明诚的心中，却时常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寂。并非对权力恋栈，也非对现状不满。而是一种……仿佛盛宴散场后，独自收拾残局的清冷。

赵明诚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青州那个小小的、破旧的圣院初址。师尊董砚坐在那棵老槐树下，为他们几个亲传弟子讲解“心即理”、“致良知”。

那时的婉儿师妹，眼神清澈而执拗，常常为了一个理念与师尊争得面红耳赤。

李石身上的气息最为活泼，带着少年人的纯净。

吴青松则显中正，如同久经冲刷的河石。

林风那小子，总是沉默地坐在角落擦拭着他的剑，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孙铁柱则在一旁呼呼大睡，被师尊用戒尺敲醒后，摸着脑袋憨笑……

那时，虽然清贫，虽然前途未卜，虽然外界视他们为异端，但师徒几人，心是在一起的，为了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理想而共同努力，每一分进步都充满了纯粹的喜悦。

如今，理想似乎实现了，甚至超越了他们最初的想象。师尊化身天道，与世长存；婉儿师妹登临绝顶，执掌乾坤；孙铁柱远航星空，追寻大道；林风负责圣院防卫，忙得脚不沾地；连当初最跳脱的李石，都成了威严的戒律长老……

大家都走上了更高的位置，肩负起了更重的责任。

圣院变成了庞然大物，事务千头万绪，他作为秦婉儿最信赖的副手，实际处理着圣院乃至议会的大部分日常运转，每日面对的是无数的决策、协调、平衡、妥协。

赵明诚依然坚守着师尊和师妹的道，尽心竭力。可他偶尔会觉得，那个曾经充满激情与棱角的“赵明诚”，正在被“赵长老”、“赵议长”的身份逐渐磨平、覆盖。

赵明诚越来越少有时间静坐悟道，越来越少有机会与师妹像从前那样，毫无隔阂地畅谈理想与困惑。

他们之间，多了尊敬，多了规矩，却似乎少了那份纯粹的、同门手足的亲近。

赵明诚知道，这是必然的代价。时代在变，人也在变。他并非留恋过去，只是……偶尔会感到孤独。

一种身处喧嚣中心，却无人能懂的孤独。

赵明诚拿起案上的一份报告，是孙铁柱从遥远的“星萤”遗民聚落通过特殊渠道传回的最新消息。

信中描述了使团如何帮助那些遗民建立防御法阵，改良生存技术，传授基础的修行法门，以及那些遗民从最初的恐惧戒备到如今发自内心的感激与皈依。

信的最后，孙铁柱用他特有的、略带不羁的语气写道：

“……明诚，星空之浩瀚，远超你我想象。此地生灵之坚韧，亦令人动容。圣道于此，如同暗夜星火，虽微，却足以为绝望者指引方向。勿念，一切安好。唯觉……天地之大，个人渺小如尘，唯有道途漫漫，上下求索。”

看着故友的信，赵明诚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心中的空寂似乎被冲淡了些许。孙铁柱找到了他的道，在无尽的星海中践行着圣院的理念。这很好。

赵明诚又想起前几日，秦源那小子偷偷溜进他的书房，神秘兮兮地塞给他一包还带着泥土的、灵气充沛的朱果，说是用自己琢磨的“混沌生机术”催生的，第一个就想给“师兄”尝尝。

那一刻，赵明诚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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