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阴云笼罩,风雨欲来。
明理堂医寮的变故虽被迅速平息,但魔气爆发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刻意引导的谣言下迅速发酵、扭曲。
“听说了吗?西苑那边又闹邪魔了!死了好多人!”
“还不是因为收了那些妖物!引来了灾祸!那个被点化的熊妖也发狂了!差点撕碎秦仙子!”
“放屁!明明是有人暗中下毒手!秦仙子临危突破,净化了魔气,还治好了那熊妖!”
“就是!我二舅家的三小子的邻居就在现场!他说是几个流民突然发狂,是秦仙子和李石大人力挽狂澜!黑岩大人是为了救秦仙子才受的伤!”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是不是妖族和那些邪魔里应外合?董圣什么都好,就是这有教无类…”
“慎言!你想被神策军请去喝茶吗?”
流言蜚语在街头巷尾涌动,恐慌与猜忌如同瘟疫般蔓延。守旧的世家门阀趁机煽风点火,一些对明理堂招收妖族心怀不满的腐儒更是推波助澜。神都上空,刚刚散去的阴霾似乎又有凝聚之势。
承天殿内。
董砚手持山河帝玺,端坐如山。殿内并非只有他一人。
武镇岳一身戎装,单膝跪地,神色肃穆,正汇报着神策军与卫道军联合肃清冯党余孽的战果:“
禀监国大人,冯逆余党在神都及京畿三十二处主要据点已全部拔除!擒获叛逆骨干七十八人,就地格杀负隅顽抗者一百三十五人,缴获赃款、禁器、与归墟勾结之密信若干!名单及罪证已呈送政事堂杨太傅处!”
武镇岳声音铿锵,带着铁血之气。经此一役,这位镇国大将军已彻底归心,成为董砚稳定朝局的一柄利剑。
李石扛着巨斧,大大咧咧地站在一旁,补充道:“师尊!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也揪出来不少!敢在背后嚼舌根、散布谣言的,都被俺们卫道军请去‘喝茶’了!保准他们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李石眼中凶光闪烁,显然对那些诋毁明理堂和秦婉儿的言论深恶痛绝。
吴青松则立于一侧,面前悬浮着一面流转着星辰符文的玉盘。
玉盘之上,神都的立体虚影纤毫毕现,几处被重点标注、散发着微弱邪气波动的区域清晰可见。
“师尊,根据对残留魔气及张怀体内净化过程的回溯推演,结合地脉异动监测,已锁定玄星子与魏忠贤最后藏匿的两个核心节点,位于城西‘黑水潭’废弃祭坛及城南‘鬼哭林’古墓。
两处节点魔气反应剧烈,且有空间扭曲迹象,恐有陷阱或传送阵法。”
张牧之沉稳地站在董砚下首,汇总道:“杨太傅已着手按名单整肃朝堂,清理出的空缺正从各地选拔干吏填补。
西苑明理堂虽有流言困扰,但在明月公主主持下,新生教学秩序井然。
婉儿师妹正在为黑岩疗伤,并协助重新布置医寮防护,确保万无一失。”
张牧之顿了一下,看向董砚,“只是…关于玄星子与魏忠贤这两个首恶,以及其背后可能的归墟联系,当如何处置?是否由弟子等…”
董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吴青松星盘标注的那两处邪气节点上。他缓缓抬手,打断了张牧之的话。
“跳…梁…小…丑…”
“污…秽…之…源…”
“当…断…”
话音未落,董砚伸出右手食指,对着面前虚空,凌空书写!
笔锋划过,并非留下墨痕,而是引动无形的法则涟漪!
两个古朴玄奥、流淌着“了断”、“终结”、“因果归墟”真意的金色大字,瞬间凝聚于虚空——
“断”!
“灭”!
嗡!!!
“断”、“灭”二字真言刚一成形,整个承天殿内的空间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一股无形的、斩断一切因果、湮灭一切存在的至高意志轰然降临!
董砚并指如剑,对着星盘虚影中标注的“黑水潭”与“鬼哭林”两处节点,隔空轻轻一点!
神都,城西,黑水潭。
这是一片被废弃多年的祭坛区域,位于错综复杂的地下暗河交汇处,污水横流,骸骨遍地。
浓得化不开的暗紫色魔气如同粘稠的泥沼,翻滚涌动。
玄星子盘坐于祭坛中央,周身魔纹闪烁,正疯狂吸收着从城中各处汇聚而来的负面情绪,试图修复魔种反噬的创伤。
“快了…就快了…等我恢复…”玄星子眼中闪烁着怨毒与疯狂,盘算着更恶毒的报复计划。
突然!
嗡——!!!
祭坛上方的虚空,毫无征兆地塌陷、旋转!
一面由纯粹“断”与“灭”意志凝聚而成的、仿佛能斩断时空因果的金色铡刀虚影,无视了空间距离,无视了翻滚的魔气阻隔,如同天道审判般轰然降临!
“不——!!”玄星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啸!
金色铡刀虚影一闪而过!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对冲的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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