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迁被戒律堂弟子押走时那怨毒而绝望的眼神,如同阴冷的毒蛇,在每一个目睹的圣院弟子心头缠绕。
惑心林试炼被迫中断,原本充满朝气的圣院,蒙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阴霾。
戒律堂深处,由张牧之亲自主持的审讯正在进行。
施加了“真言咒”的秘法之下,赵迁的抵抗如同纸糊,他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令人心悸的真相。
他本是青州边缘一个小修真家族的子弟,家族在虫灾初期便遭重创。逃亡途中,他误入一处被噬道蠕虫污染过的古修士洞府。
在洞府深处,他发现了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石珠,石珠散发着微弱的灵光,竟能帮他避开一些游荡的低阶蠕虫。
贪念作祟下,他将石珠据为己有。起初并无异样,甚至感觉精神敏锐了些许。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变得易怒、贪婪,对力量的渴望日益扭曲,一些阴暗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
尤其在进入圣院后,接触到渊心火散发出的纯净守护气息,他体内潜伏的东西就变得异常躁动。
石珠更是不时传来冰冷而充满诱惑的意念碎片,引导他关注圣院的防御布置、心火波动,甚至…伺机破坏!
“它…它在找…那团火…最亮的…地方…”赵迁眼神空洞,如同梦呓。
“它说…那是…最美味的…养料…吃了…就能…摆脱…控制…获得…力量…”
审讯结果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圣院高层心头。
“石珠是媒介,更是…母巢的‘子蛊’!”吴青松看着从赵迁体内剥离出的那缕被禁锢的灰黑气息,脸色难看至极。
“它能寄生在意志薄弱者体内,缓慢侵蚀同化,并作为母巢的耳目和潜伏的破坏种子!
赵迁并非个例!
青州各地,乃至圣院内部…恐怕还有更多被寄生而不自知的‘暗蛊’!”
“好一个噬道母巢!竟如此阴毒!”李石一拳砸在玄铁打造的墙壁上,留下深深的拳印,黄金巨人虚影在身后愤怒咆哮。
“正面交锋尚可一战,这等暗中侵蚀,防不胜防!”
秦婉儿脸色苍白,带着深深的自责:“是我的疏忽…抚伤营虫尸意念爆发时,就该想到母巢有后手…竟让它将蛊种到了圣院内部…”
“非汝之过。”董砚平静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来到戒律堂。
“噬道之性,贪婪诡诈。心火愈盛,对其诱惑愈大。
此蛊…亦是试炼。明心见性,去芜存菁,方显圣院本色。”
董砚的话让众人心头稍安,但紧迫感更甚。
“当务之急,是筛查!”张牧之沉声道。
“吴师弟,立刻以渊师侄心火为引,结合‘愈’字净化与‘御’字镇魂之力,研制‘照心镜’!
凡被蛊虫寄生者,心念必浊,难抵心火映照与净化之力的双重探查!
圣院上下,包括所有弟子、执事,乃至…我们自身,皆需过镜!
青州各地,亦需秦师妹带队,携镜巡行!”
“是!”吴青松、秦婉儿、李石同时领命。
一场针对“暗蛊”的无声战争,在圣院内部率先打响。
————
然而,噬道母巢的反击,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快、更猛烈!
就在圣院紧锣密鼓研制“照心镜”的第三日深夜。
呜——呜——呜——!!!
凄厉到令人灵魂战栗的警报声,并非来自文圣宫中枢,而是同时从青州数个方向传来!
吴青松面前的沙盘光影瞬间变成一片刺目的血红色!
“警报!青州东境‘落霞关’、南境‘黑水泽’、西境‘铁岩城’、北境‘寒松林’…同时爆发大规模虫潮!”
“能量波动异常!非散兵游勇!是…有组织的进攻!”
“虫潮核心…检测到高浓度‘母巢’意念波动!”
“目标…直指…当地残存的…心火节点!”
沙盘光影上,只见四股庞大的、如同黑色潮水般的虫群,正从四个方向,以惊人的速度向着青州腹地、那些被渊心火烙印点燃的信念聚集地席卷而去!
虫潮之中,隐约可见一些体型远超寻常、甲壳上布满诡异符文的“巨虫”在指挥调度,散发着冰冷的意念波动。
“落霞关告急!城防符文被一种从未见过的黑虫分泌的粘液腐蚀,正在失效!守军心火被压制!”
“黑水泽求救!泽中毒瘴被虫群引动,混合了噬道死气,化为剧毒黑雾!庇护的部族死伤惨重!”
“铁岩城城破!有内应…是暗蛊!打开了城门!虫群已入城!心火节点…被围攻!”
“寒松林…寒松林的心火…熄灭了!整片森林被黑虫覆盖…完了…”
一道道绝望的传讯如同丧钟,敲打在圣院每个人的心头。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张牧之须发皆张,眼中怒火燃烧。
“母巢的目标,是分散青州各地的守护心火!削弱圣院根基,孤立文圣宫!”
“师尊!请允弟子出战!”李石重剑嗡鸣,战意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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