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不成,反遭当众揭穿,如同几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雷万钧、清虚真人、林啸天等人的脸上。
听涛别院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废物!一群废物!”雷万钧须发戟张,掌心雷光隐现,将一张名贵的花梨木茶几拍得粉碎!“连门都进不去,就被那苏砚三言两语打发回来,丢人现眼!”
清虚真人脸色铁青,手中的白玉拂尘丝线根根绷直,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此子灵觉之敏锐,远超我等预料!柳莺儿的伪装乃林家秘传,牛大壮收敛气息之法出自奔雷门外门精要,方文远更是有我流云观秘法遮掩魂印…竟皆被一眼看穿!他的感知,恐怕已臻至‘他心通’之境!”
林啸天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指节捏得发白:“他心通?那岂不是我等所思所想,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这还如何谋划?”
“不可能!”雷万钧断然否定,眼中雷光更盛。
“他心通乃佛门无上神通,早已失传!此子定是身怀某种洞悉虚妄的异宝或秘术!否则,州牧府那晚,他如何能隔空伤及阴公子心神?定是此术作祟!”
提及州衙一战,厅内众人心头都是一凛,那毁天灭地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恐惧再次压过了愤怒。
“阳谋不成,渗透被破…”一位帮派魁首声音干涩,“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雷万钧猛地转头,独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凶光,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凶兽。
“文圣传承就在眼前!岂能算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逼他出手!逼他显露根脚!逼他…露出破绽!”
他猛地站起身,周身先天罡气汹涌澎湃,雷光缭绕,整个厅堂的空气都因电离而发出噼啪轻响:“本座亲去!以武论道!看他这‘圣贤’,接不接我奔雷门的‘雷劫指’!”
“雷门主不可!”清虚真人和林啸天同时色变劝阻。
“那董砚深不可测,门主三思!”
“此乃玉石俱焚之举!”
“玉石俱焚?”雷万钧狞笑一声,带着一股决绝的疯狂。
“不试过,怎知是玉是石?本座倒要看看,他那‘圣言’,能否挡住我凝聚一甲子功力的至阳雷罡!若他露了怯,破了金身,便是机会!若他真能接下…哼,那也正好让天下人看看,这文圣传承,究竟值不值得我等倾力一搏!”
话音未落,雷万钧身影已化作一道刺目的雷光,轰然撞破听涛别院的屋顶,裹挟着风雷之势,朝着槐荫里圣院的方向,悍然扑去!速度之快,清虚真人和林啸天根本来不及阻拦!
“疯了!他疯了!”清虚真人看着屋顶破开的大洞,脸色煞白。
林啸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算计:“让他去!正好…替我等试刀!”
雷光破空,声势浩大!整个云州城都被惊动!
无数道目光惊骇地投向那一道撕裂长空、带着毁灭气息直奔圣院的雷霆!
圣院之内。
李石等人正在天井中跟随董砚诵读《孟子·尽心篇》,感悟“尽心知性,存心养性”的道理。
林风猛地抬头,斗笠下的目光锐利如剑,瞬间锁定了那道急速逼近、带着滔天凶威的雷光!
“先生!奔雷门雷万钧来袭!”林风低喝一声,长剑瞬间出鞘半尺,一股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与剑鞘上的守心印光芒交相辉映,准备拼死一搏!
董砚诵读的声音微微一顿,缓缓合上手中的竹简。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那道越来越近、仿佛要将整个圣院都轰成齑粉的狂暴雷光。
脸上无悲无喜,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看到的不是毁灭的雷霆,而是一缕扰人的微风。
“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他口中低语,仿佛仍在讲解经义,右手却随意地抬了起来,食指对着那已近在咫尺、雷光刺目欲盲、蕴含着雷万钧毕生修为与疯狂意志的“雷劫指”,凌空轻轻一点!
没有金光显字。
没有浩瀚波动。
只有一声平淡无奇,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万物序位的低语,清晰地响起:
“雷,行天之正气,当明善恶,辨是非。”
“妄动无名,挟私逞凶,其性已戾,其气已浊。”
“散!”
一个“散”字出口!
如同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那毁天灭地、足以轰平一座小山头的狂暴金色雷罡,在距离圣院屋檐不足三丈的空中,骤然僵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雷光依旧刺目,毁灭的能量依旧在疯狂咆哮,但在那一个“散”字蕴含的无上“理”之法则面前,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紧接着,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凝聚了雷万钧毕生修为、狂暴无比的金色雷霆。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拂过,其内部蕴含的凶戾、狂暴、毁灭的意志,如同沸汤泼雪般被瞬间剥离、净化!
金色的雷光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更加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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