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劫后余生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泉水,悄然流淌。
董砚的苏醒,虽然虚弱,却如同一盏重新点燃的明灯,驱散了文宫上下心头的阴霾。
他倚靠在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眉心的七彩印记布满细密的裂痕。
如同精美的瓷器被修复后留下的岁月痕迹,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灵光。
每一次呼吸都显得绵长而费力,但那双眼睛,却恢复了往昔洞察世情的睿智与温和。
秦婉儿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巾帕为他擦拭额角的虚汗,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眼中泪光未干,却盈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李石如同最忠诚的卫士,静立榻尾,重剑拄地,冷硬的脸上线条柔和了许多。
张牧之坐在榻边矮凳上,神色恭敬中带着关切。
吴青松和林风伫立在一旁,聆听师尊教诲。
而渊,则搬了个小蒲团,安静地坐在榻前,小手依旧轻轻搭在董砚的手背上,温润的混沌之力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滋养着师尊那新生的、脆弱的圣道根基。
他暗金色的眼眸中,星云缓缓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更多的是一种经历大劫后的沉静与满足。
“辛苦…你们了…”董砚的声音极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深深的欣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渊身上,那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骄傲与…探询。
“师尊言重!守护文宫,守护师尊,乃弟子本分!”张牧之恭敬道。
“若非师尊圣心燃灯,弟子等早已葬身寂灭。”秦婉儿哽咽道。
李石沉默,重剑微鸣,一切尽在不言中。
董砚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聚焦渊:“渊…你的…圣阳…之力…感觉…如何?”
渊抬起头,小脸上带着思索:“暖暖的…亮亮的…像…太阳…也像…星星…里面…有很多…‘道理’…在…转…渊…好像…能…看得…更…远…更…清楚了…”他努力描述着那种玄妙的感受。
董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混沌…圣阳…冰魄…为基…圣心…为火…守护…为念…融…星骸…破灭…之…意…化…寂灭…反噬…之…力…终成…此…造化…”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凝重:“然…此力…初成…根基…未固…更…蕴含…‘破灭’与…‘寂灭’…之…‘道痕’…若…驾驭…不当…或…心志…不坚…反…受…其…噬…轻则…道基…崩毁…重则…化…为…毁灭…之…源…”
混沌圣阳,既是无上伟力,亦是至凶险境!众人心头一凛。
“师尊…渊…会…守好…‘仁’心…”渊握紧了手中的桃花簪,眼神坚定。
“善…”董砚欣慰地笑了,笑容牵动伤势,又引起一阵低咳。
秦婉儿连忙为他抚背顺气。
待气息平复,董砚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殿宇,望向了无尽的深空与地脉深处。
“星尊…星骸魔巢…”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疲惫。
“其…非…此界…之…魔…”
“乃…‘终末…观测者’…之…爪牙…”
终末观测者?!
一个从未听过的、带着无上冰冷与神秘的名词,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观测…诸界…兴衰…记录…文明…终末…”董砚的声音如同来自亘古的叹息。
“视…世界…寂灭…为…‘果实’…归墟…为…其…收割…之…镰…”
“星骸魔巢…乃…其…投送…爪牙…与…收集…‘果实’…之…‘巢’…”
“星尊…便是…此界…的…‘收割者’…”
原来如此!星巢非巢,归墟非源!
星尊只是更高存在的爪牙!
而归墟,只是收割世界的工具!
“寂灭…之核…”董砚的目光转向东南地脉方向,带着深深的忌惮。
“非…封印…之…锁…亦…非…单纯…之…匙…”
“乃…‘观测…之…眼’…亦是…‘道标’!”
“此物…乃…‘终末观测者’…锚定…此界…投放…‘收割者’…之…基点!亦是…其…记录…此界…终末…进程…之…核心!”
“星尊…引…星骸…撞…冰眼…非为…唤醒…寂灭意志…而是…想…强行…催熟…这枚…‘果实’…加速…收割…进程…”
冰冷的真相,让所有人遍体生寒!
他们对抗的,不仅仅是星尊,更是其背后那视世界为果实、视文明寂灭为收藏的恐怖存在!
“师尊…那我们…”张牧之声音干涩。
董砚的目光重新落回渊身上,那眼神中,带着期许,也带着一丝…决然。
“破局…之…机…或在…渊…”
“混沌…圣阳…融…破灭…与…秩序…纳…寂灭…之…痕…”
“此力…本质…已…触及…‘终末’…与…‘新生’…之…轮回…道则…”
“或可…蒙蔽…‘观测’…干扰…‘道标’…甚至…”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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