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劫的余波在养心殿内渐渐平息,渊在秦婉儿的安抚下沉沉睡去,小脸犹带泪痕,却紧紧攥着那枚温润的桃花簪。
张牧之与李石守护在侧,神色凝重。
星尊的“心魔引”如同悬顶之剑,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翌日,钦差杨阁老正式提出,欲探望丁圣师,并巡视文圣宫,尤其是…那灾劫源头的“归墟伤疤”之地。
客院厅堂,气氛肃然。
杨阁老端坐主位,随行的数名官员分列两侧,为首的正是昨日朝堂上言辞激烈的礼部侍郎赵元稹和面色阴沉的御史中丞王焕。
两人眼神交汇,带着审视与不易察觉的倨傲。
张牧之携秦婉儿、李石,以及恢复平静的渊前来会面。
“杨大人。”张牧之拱手为礼,气度从容。
“张先生。”杨阁老起身还礼,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渊身上停留片刻,眼中带着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渊今日一身素净儒衫,银发束得整齐,暗金色的眼眸清澈沉静,丝毫不见昨夜的混乱,反而有种洗尽铅华的温润。
他安静地站在秦婉儿身侧,如同初生的青竹。
寒暄几句,赵元稹便按捺不住,率先发难,矛头直指渊:
“张先生,杨大人奉旨探视董圣师,慰问文宫,此乃朝廷恩典。
然,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渊。
“此子渊,身怀异力,来历不明,更兼此番天倾之劫,源头直指其身侧地脉!
民间流言四起,皆言其为灾劫之源!
文圣宫乃圣道之地,承教化之责,岂能容此等隐患不明不白居于核心?
当公示其出身根脚,验明正身,以安天下之心!
否则,恐有损文宫清誉,更令圣师蒙羞!”
话语尖刻,咄咄逼人,直接将渊置于“灾星”、“隐患”的位置。
秦婉儿脸色微变,李石眼中寒光一闪,重剑剑鞘发出轻微嗡鸣。
张牧之神色不变,正欲开口。
“渊…不是…灾星。”一个清朗平静的声音响起。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
开口的,竟是渊自己。
他向前一步,小小的身影在几位朝廷大员面前显得单薄,却站得笔直,毫无怯意。
暗金色的眼眸坦然地迎向赵元稹审视的目光,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渊…的…力量…来自…冰魄…是…守护…不是…毁灭。”
“坏东西…叫…星尊…它在…天上…那个…大…冰窟窿…里…”
“是它…弄坏了…天…想…吃掉…我们的…世界…”
“文宫…师尊…师兄师姐…还有…渊…在…打它…保护…大家。”
“渊…的…来历…”他顿了顿,小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心口。
“师尊说…渊…是…天地…生的…灵种…是…为了…守护…才…来的。”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激烈的辩解,只有孩童般直白的事实陈述。
然而,那份坦荡、那份清澈、那份源自本心的坚定,却让赵元稹准备好的后续诘难一时哽住。
尤其是那句“师尊说渊是天地生的灵种,是为了守护才来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圣洁与宿命感。
“一派胡言!”王焕冷笑一声,打破沉默。
“天地灵种?守护?如何证明?
空口无凭!灾劫因你而起是事实!
董圣师重伤昏迷亦是事实!
焉知不是你体内异力失控反噬,累及圣师,更引动天罚!”
诛心之言!直接将董砚的重伤归咎于渊!
“放肆!”李石怒喝,重剑半出鞘。
恐怖的剑意瞬间锁定王焕!厅堂内温度骤降!
王焕脸色一白,被那实质般的杀意压得几乎窒息!
“李师弟!”张牧之抬手制止,目光平静地看向王焕。
“王大人此言,可有凭据?若无凭据,妄议圣师伤势,污蔑同门,非但失仪,更犯我文宫之忌。”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却带着一股无形的浩然威压,让王焕心头一悸。
“你…你们文宫想以势压人不成?”王焕强撑着,色厉内荏。
“文宫行事,光明磊落,何须以势压人?”张牧之淡然道。
“至于证明…”
他看向渊,微微颔首。
渊会意。他并未展示力量,而是再次看向王焕,暗金色的眼眸清澈如镜:
“渊…证明不了…渊…不是…灾星…”
“但…渊…知道…怎么…证明…文宫…在…守护。”
“大人…想看…那个…被…弄坏的…天…吗?”
“渊…带…你们…去看。”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连杨阁老都霍然抬头!
归墟伤疤!那被星骸之河撞击撕裂、终年弥漫着恐怖归墟能量与空间乱流、生灵绝迹的死亡绝地!
连合体期大能都不敢轻易靠近!
这稚子…竟说要带他们去看?
“胡闹!”赵元稹厉声道。
“那等绝地,凶险万分!你是想借机害死钦差不成?!”
“渊…能…护住…大家。”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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