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询在紧张与期盼中进入了第二天下午。就在众人因为海量信息的筛选而略显疲惫时,张会长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立刻抓起电话:“喂,我是张卫国!”
电话那头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是山西大同云冈区退役军人事务局打来的!
“张会长!好消息!我们在系统整理核对1951年牺牲烈士档案时,发现了一条高度匹配的记录!”对方的声音也带着激动,
“姓名:刘震强!籍贯:山西省大同市云冈区西韩岭乡南村!牺牲时间:1951年5月29日,地点明确记录为铁原阻击战阵地防御战!最重要的是,其所属部队编号,与您提供的赵东升烈士所在部队编号,完全一致!”
“找到了?!太好了!!”张会长对着电话连声道谢,挂断后,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洪亮,“好!太好了!山西大同!云冈区西韩岭乡南村!”
整个办公室瞬间沸腾了!李娜立刻根据提供的信息,远程申请调取了这份档案的电子扫描件。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来:
姓名:刘震强
籍贯:山西省大同市云冈区西韩岭乡南村
牺牲时间:1951年5月29日(铁原阻击战阵地防御战)
亲属信息:妻子(已故)儿子刘山(已故)儿媳叶敏(已故),孙子刘援朝(现居南村),孙媳张兰英,曾孙刘小兵。
所有的信息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牺牲时间、部队编号、姓名!
老王激动地摘下眼镜,擦拭着眼角。林墨立刻将这份珍贵的档案照片,通过手机发送给了远程连线的金仁浩老人以及赵东升烈士的孙女赵晓婷。
巨大的喜悦过后,是迅速的行动。张会长当即决定,亲自指派两名经验最丰富的工作人员随林墨即刻前往山西大同。
一位是李阳:协会外勤组组长,身材敦实,面容黝黑,多次参与跨省寻亲,对农村情况非常熟悉,且能说一些基础的山西方言,善于与基层群众沟通。
还有一位是王芳:一位气质温和、心思细腻的中年女性,负责家属心理疏导与信息记录工作,曾成功处理过多起烈士家属情绪安抚和后续事宜,极具耐心。
几人迅速准备相关物资:将刘震强烈的档案复印件、赵东升日记中提及他的关键页面影印件、以及金仁浩老人赠送的那包象征着约定与生命的苹果籽,仔细地放入一个准备好的木盒中。同时,他们还购置了米、面、油等实用的慰问品。
傍晚时分,由林墨驾驶车辆,载着李阳、王芳以及满怀的期望,一行四人从石家庄出发,沿着京昆高速公路,向着山西大同的方向,在渐沉的暮色中疾驰而去。新一轮的奔赴,只为那跨越七十多年的团圆。
经过一夜的车程,林墨、李阳、王芳一行人在次日上午抵达了山西大同云冈区的西韩岭乡。南村坐落在黄土高原的褶皱里,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气息。村子不大,显得有些寂静。
他们在村口停下车,李阳用带着口音的方言向几位正在晒太阳的村民打听:“老乡,麻烦问一下,咱村刘震强家怎么走?”
原本还算和善的村民们,一听到“刘震强”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纷纷低下头,或移开目光,或假装没听见,无人应答。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开来。
正当他们感到困惑时,一位拄着拐杖、面容清癯的赵大爷悄悄靠近,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一把拉过经验丰富的李阳,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你们……是上头来的?是来帮老刘家的?” 得到李阳肯定的眼神后,他更紧张了,“唉!可算盼来了!但是千万别声张!小心点,赵虎那混账东西盯着呢!”
他快速解释道,赵虎是村长赵富贵的儿子,是村里一霸。整天游手好闲,仗着父亲的权势,在村里强占宅基地、包揽小工程,横行乡里,无人敢惹。
在赵大爷隐晦的指引下,他们找到了位于南村最东头,几乎与田野接壤的刘震强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
院墙塌了半堵,残垣断壁如同无声的控诉,露出了里面低矮的土坯房本体。
房顶的瓦片残破不堪,缺了好几块,用些破旧的石棉板勉强盖着。院子里长满了齐腰深的枯黄杂草,显然已久未打理。一扇窗户的玻璃碎了,用厚厚的、已经发黄变脆的塑料布勉强糊着,在风中哗哗作响。
一个身形瘦弱、穿着打满补丁的蓝布衫的中年女性,正坐在院子里一个小马扎上,就着昏暗的光线,吃力地缝补着一件旧外套。
她身边,一个约莫七八岁、背着洗得发白书包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默默地捡着小石子。听到脚步声,小男孩像受惊的小鹿,立刻躲到了老妇人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李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明来意。林墨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承载着历史与希望的木盒,将刘震强的档案复印件和赵东升日记中提及他的那几页影印件,双手递到老妇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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