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渊的苏醒,如同给这支濒临绝境的队伍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尽管他脸色依旧苍白,气息远未恢复鼎盛,但那双深邃眼眸中重新燃起的锐利与冷静,足以让所有人找到主心骨。
他没有浪费时间寒暄或休养,在苏玉婉简要说明他伤势情况、强调“短期内不可再妄动真气,需静养固本”后,便立刻要求了解现状。
谢清晏言简意赅地讲述了地脉穿梭、遭遇傀儡、被困溶洞、发现这处节点、以及方才借助顾临月灵魂共鸣与幽冥之力打退追兵的经过。沈知微则补充了她发现的关于钦天监监正玄玑真人才是朝中真正内应,以及可能通过精神契约影响小皇帝的关键情报。
萧逐渊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轻敲,脑海中飞速整合着这些纷乱的信息。朝堂失控、皇帝被惑、南疆压境、太始潜伏、幽冥川异动…局势之坏,远超他离京之时。
“玄玑真人…”他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眼中寒光一闪,“藏得果然深。如此一来,萧景玄的诸多动作便解释得通了。”他看向谢清晏,“你方才动用的是…幽冥之力?”
谢清晏点头,掌心向上,一丝融合了月白与幽光的能量浮现:“似乎…以纯粹的情感为引,可以与这纯净的幽冥之力共鸣,甚至引导、净化被污染的部分。临月的灵魂是桥梁,我的…眼泪是引子。”她提及此,眼神微黯。
萧逐渊握住她另一只手,用力紧了紧,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看向她怀中那枚光芒内敛、却隐隐散发出生机的玉符:“顾姑娘她…”
“残魂凝实了很多,”谢清晏感应着玉符内传来的微弱却清晰的安抚与依赖情绪,“但距离恢复意识甚至交流,还差得很远。不过,有这潭幽冥髓持续滋养,希望大了很多。”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调息感应的苏玉婉忽然睁开眼,神色凝重地指向地穴另一侧一条他们之前未曾注意的、被钟乳石半遮掩的狭窄缝隙:“王爷,王妃,你们感应一下那边。”
萧逐渊与谢清晏凝神感知,脸色同时沉了下来。从那缝隙深处,隐约传来一股杂乱而阴邪的气息,其中夹杂着熟悉的、属于玄天教徒特有的能量波动,而且数量不少!
“是玄天教的人!而且是大股人马活动后残留的气息!”陈澜凑近缝隙仔细探查后,肯定地说道,“看痕迹很新,不会超过一天!”
这意味着,太始麾下的玄天教主力,很可能已经抢先一步,进入了幽冥川更核心的区域,并且就在他们附近!
“看来,我们躲藏的这处‘净土’,并非孤立存在,而是连接着幽冥川核心区域的某条路径。”萧逐渊站起身,尽管动作牵动了内伤,让他眉头微蹙,但身形依旧挺拔,“太始动作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他走到那缝隙前,仔细观察着痕迹方向,又抬头看了看地穴顶部那些散发着微光的菌类和水晶,它们的光晕似乎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
“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了。”萧逐渊做出了决断,“太始既然已经派兵搜寻到这里,说明我们的位置可能已经暴露,留下只能是坐以待毙。而且,玄天教大队人马在此活动,必定有重大图谋,很可能与太始修复自身、强行开启通天之路有关。”
“你的伤…”谢清晏担忧道。
“无妨,苏谷主的医术和你的幽冥髓已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暂时行动无碍。”萧逐渊摆手,目光扫过众人,“如今局势,京城固然危急,但若让太始在幽冥川得逞,通天之路一开,便是真正的末日,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将不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他的分析冷静而残酷,点明了问题的核心——太始的灭世计划,是远比京城权斗更迫在眉睫的威胁。
“我们必须抢在太之前面,阻止他在幽冥川核心的布局!”萧逐渊斩钉截铁,“这处节点既能滋养顾姑娘灵魂,又能让清晏引动幽冥之力,或许本身就是我们对抗太始的一个重要契机。沿着玄天教留下的痕迹,反向追踪,直捣黄龙!”
这个决定极为冒险。他们人手折损严重,萧逐渊重伤未愈,谢清晏力量尚未完全熟悉,面对的是经营已久、实力未知的太始和玄天教主力。
“我同意。”谢清晏第一个表态,她感应着玉符中顾临月灵魂传来的、对前方某种存在的微弱渴望与警惕,“临月似乎也对那个方向有感应,或许那里有对她恢复更重要的东西,或者…有必须阻止的危险。”
苏玉婉沉吟片刻,也点了点头:“王爷所言在理。太始之患,重于朝廷内斗。我药王谷既已介入,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会尽力稳住王爷伤势,并设法配置一些应对幽冥之力和精神攻击的药物。”
沈知微虚弱却坚定地道:“我虽战力不济,但对机关阵法、精神操控有些研究,或可派上用场。”
陈澜与幸存部下更是毫无异议,齐声道:“愿随王爷(王妃)死战!”
统一了思想,众人不再犹豫。苏玉婉迅速给每人分发了提神醒脑、抵御阴煞的丹药。萧逐渊将那杆玄铁长枪紧紧握在手中,虽无法动用真气,但枪术本身亦是杀敌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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