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荃斜眼看他,冷冷道:“没人的时候,就别装模作样了。”
“这个嘛……”张之维干笑两声,挠了挠头,“保命的法子倒是攒了几招,师尊给的符也有几张压箱底……不过嘛,真正能扛事儿的,还得是苏师兄。”
见苏荃没理他,张之维的目光便悄悄溜到了他怀里那只狐狸身上:“苏师兄,这只狐……”
“你该唤她一声师姐才是。”
“师……师姐?”张之维眼睛猛地睁大,像是听见什么稀奇事。
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表面宁静的福康县城,实则早已暗潮翻腾。
正道玄门、旁门左道,甚至妖物鬼魅,纷纷汇聚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城之中。
虽之前苏荃与几位同道清理过几轮,可新来的修行者依旧络绎不绝,而他们也无法斩尽杀绝。
夜色深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悄然窥视,目光里藏着**与算计。
这一切,只为那具迟迟未至的飞僵!
那尸魔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始终徘徊城外,既不进城,也不远遁。
好几次,苏荃都察觉到城郊有浓烈的尸气骤然升腾,可等他赶去时,只余下几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血肉尽失。
几天过去,一入夜,再没人敢独自踏出城门一步。
这等境界的僵尸,已生灵智,却终究难敌对精血与三气的本能渴求。
眼下这座聚集众多修士的县城,于它而言,无异于一场无法抗拒的盛宴。
它只是在用仅存的一丝清明强忍着,一旦压制不住,便是血染长街之时。
苏荃等人要做的,不过是静候时机罢了。
……
屋内,胡柒月化作的白狐懒洋洋地趴在床榻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虽是兽形,一举一动却透着说不出的风情,宛若一位美人舒展身躯,姿态撩人。
一双狭长的眼眸泛着幽光,静静望着苏荃,唇角微启,声音如银铃轻响:“总觉得你对那个张之维,不太一样。”
确实如此。
茅山、龙虎、武当,三大正道宗门并立天下,平日交好,背地里却明争暗斗不断。
按常理,苏荃与张之维本该水火不容,彼此戒备。
可那小子偏偏像个跟屁虫似的缠着苏荃,而苏荃对他,竟也从无半分敌意。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结局,顺便验证一些想法。”
苏荃抬手轻轻抚过狐背,指尖滑过柔滑的皮毛,嘴角含笑:“倒是你,怎么好像特别烦他?”
“当然烦。”胡柒月撇了撇嘴,翻了个身,“这几日他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吵吵嚷嚷的。
好不容易能和先生独处几日,全被他搅了。”
听着她的抱怨,苏荃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多言。
他转头望向墙壁,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木板,落在隔壁房间。
感受着空气中细微的气流变化,他低声自语:“原来如此……这就是末法之后的修行之法。”
“你说什么?”胡柒月一跃而起,钻进他怀中,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天地灵气枯竭之后,还能修行?”
“嗯。”他点头,“这大概就是龙虎山另辟蹊径的办法。”
无论是丹鼎派还是外术修士,修行根基皆离不开天地灵气。
前者吸纳甚多,以炼体修神为主;后者取之较少,借灵气转化法力,滋养己身。
而张之维的路子完全不同——他不取天地之灵,而是汲取万物之气!
人有三气,草木有生气,飞禽走兽各有其气。
他所修之道,正是吞纳这些气息,化为己用,替代灵气之效。
此法的确摆脱了对天地灵气的依赖,却也埋下致命隐患——
与这个世界彻底绑死!
天仙之道,讲究超脱尘世,跳出轮回,唯有不受天地束缚,方得长生自在。
可张之维这条路,越是修行,与人间牵连便越深,如同根系扎入大地,再也拔不出。
所以,他往后修为或许能比肩炼气化神之辈,战力惊人,但寿元却无法增长丝毫,生命本质,永远困于凡躯之中。
身体或许比常人强健许多,但寿命终究不过两三百年,便是他的极限了。
更别提还被牢牢困在这颗星球之上。
一旦踏出星域,体内所有力量便会瞬间消散,顷刻间沦为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而天仙之境,则可自由穿行于浩瀚星海,无拘无束。
两者相较,高低立现。
“原来如此。”胡柒月听完苏荃的解释,轻轻颔首,低声说道:“可到底也算一条出路。”
“毕竟背后有大宗撑腰的人终究是少数,这样一来,那些小门小户,还有孤身一人漂泊修行的散修,也不至于彻底跌回尘世,从此只为一口饭吃、成家立业而奔波劳碌。”
的确,见识过修行界的千奇百幻、波澜壮阔之后,谁又甘心回到凡俗的日子,平庸潦倒地走完一生?
正说着话,一柄由玉色真气凝成的飞剑自窗外疾射而入。
那气剑刚落入屋内,便化作一团朦胧白光,其上浮现出几行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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