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坐在高台之上,身着八卦长袍,两道长长的白眉如垂柳般落在脸上。
头顶寸草不生,光亮如镜,周围却环着一圈白发,仿佛戴着一顶发环。
一对细小的眼眸泛着寒光,枯瘦如鸡爪的右手缓缓抹去嘴角血渍:“茅山……”
“茅山!又是茅山!”
“五百年前,紫霄那个老不死的坏了我的长生大计,如今又冒出来一个毛头小子毁我法器。
我自问从未招惹过你们茅山,为何却始终不放过我!”
他猛地从高台上站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怨毒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好在那件法器已助我取得所需。
快了,快了,等我阴阳灵屋炼成,阴阳两界便可任我来去!”
“和茅山这笔账,也该好好清算一番了!”
在他面前,数十个纸人俯首跪地。
而在纸人身后,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屋宅。
屋宇金碧辉煌,布局精巧,宛如帝王行宫。
但整座屋子,竟是用白纸扎成!
更诡异的是,那些纸面上密密麻麻地绘满了符文,连成一片,玄奥难解,甚至使得周围空气如水波般微微扭曲。
“大劫将至,天地翻覆,人鬼难逃!”
“而我何师祖,却能借这阴阳灵屋自由游走阴阳夹缝之间,不灭不朽,长生不老!”
“哈哈哈……待那些老东西应劫之后,这红尘世间,唯我一人超脱天地,到那时,我欲成事,谁可阻挡!”
……
诸葛府中,此刻依旧灯火未熄。
那画卷空间中看似经历良久,但现实中不过两个时辰,正是深夜。
至于那幅残损的画卷。
阵法已被破除,禁制尽毁,法器本体也几近崩裂,其中藏匿的树妖更被苏荃一把火烧成灰烬。
已无任何价值与威胁,便留与王顺远作个纪念罢了。
“回来了?”
看到三人安然无恙地出现,王慧紧绷的心总算放松了下来,嘴角也扬起了一丝笑意。
她转身端出三只青瓷碗,轻声道:“刚熬了点汤,你们喝点暖暖身子,正好提提神。”
瓷碗中盛着热腾腾的肉汤,香气四溢,扑鼻而来。
苏荃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坐下来慢慢品尝。
不得不说,王慧的手艺确实不凡,单是这一碗汤,就足以让苏荃心满意足。
可另一边的孔平,刚看了一眼碗里的汤,脸色却骤然一变,脸色苍白如纸,捂着嘴便匆匆跑出屋外。
片刻后,外面传来一阵干呕声。
诸葛明更是早已吐得脸色发青,眼冒金星。
很明显,他们在那画卷世界中经历的绝非轻松之事。
“那老东西怎么回事?我做的饭真有那么难吃?”王慧皱起眉头,嘴上虽这么说,但碍于苏荃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久之后,夜宵被吃完,孔平和诸葛明也勉强缓过神来。
听完苏荃的解释,王慧虽略感释然,还是端上了两碗清汤莲子羹,语气冷淡:“哼,还整天吹嘘自己是什么诸葛后人,捉鬼高手。”
“这次要不是有苏真传出手,你们俩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你懂什么!”孔平不服气地反驳道,“那画卷可是真正的法器,放在古时候都算得上是稀世之宝。
别说是我,就是诸葛家的那几位长辈,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诸葛明在一旁连连点头,神色依旧心有余悸。
王慧看着两人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和迟疑。
虽然嘴上抱怨,但其实只是几句气话罢了。
几十年来,每次这父子俩外出,她都像媳妇又像保姆,提心吊胆,暗地里不知求了多少遍菩萨保佑他们平安。
如今他们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
她低头捏着手中的布帕,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责备。
“到底有什么事?”孔平最了解她,一眼就看出她心里有事,皱眉问道。
王慧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块方布,轻轻放在桌上。
虽然担心,但这是丈夫一生的心愿。
“之前康道长来过了。”
“康老头?”孔平一愣,“他又来找我比试了?”
玄门圈子虽大,但各地各派也有各自的小圈子,孔平正是其中一个圈子的核心人物,仗着诸葛家传下的法术,一直被尊为最强。
自然也招来了不少不满之人。
康道士便是其中之一,多次纠集同门挑战孔平,但每次都铩羽而归。
“他说,他发现了铜甲尸。”王慧缓缓说道。
孔平闻言,一口汤差点喷出来,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
连一旁的苏荃也不由得抬眼,目光落在王慧身上。
“铜甲尸!”王慧点点头,“康道长被那铜甲尸重创,无奈之下只能来找你帮忙。
这块布上,就是他标记的位置。”
孔平迫不及待地展开布片,看着上面的路线和终点,整张脸涨得通红。
片刻后,他猛地笑出声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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