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远顺着苏荃的视线,开口解释:“这画是我们老祖宗那一辈传下来的,图个全家平安团圆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
他喉头微颤,语气哽咽,话到一半便停住了。
“苏真传,你看出什么了吗?”孔平走近,手中仍攥着一道驱邪符。
可那符纸毫无动静,说明这附近并无邪物。
甚至可以说,他们几乎走遍了王府每个角落,符纸始终如初。
“目前还不确定。”苏荃淡淡回应。
他收回望向画作的目光,凝视着王顺远:“王老爷,你们王家,真的只剩您一人了吗?”
“是。”王顺远抹了抹眼角:“整个王家,只剩我这个老废物了。”
“那就等吧。”
说着,苏荃竟不慌不忙地坐到椅子上,从怀中取出一本旧书翻看起来。
“等?”孔平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没错。”苏荃依旧低头看书:“那东西究竟是邪是鬼,目前还不清楚。
但它显然不会放过王家。
如今王家只剩王老爷子一个人,自然就成了它的目标。”
“所以今晚,就让老爷子在这里休息。”
诸葛明皱眉:“这样守着,会不会太被动了些?”
“那你有别的主意?”苏荃眼皮都没抬,又翻过一页。
孔平看了眼自己儿子,无奈地在苏荃身旁坐了下来……
驱邪符没反应,八卦镜也没发现异常。
这邪祟不见得多强,但绝对不简单,让他们连一点头绪都抓不到。
夜深人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屋内回响。
王顺远毕竟年老体弱,早早便在榻上沉沉睡去。
有几位高人相伴,他难得睡得安稳。
诸葛明早已趴在桌上进入梦乡,孔平也靠着手臂撑住下巴,口水悄悄流到了嘴角都浑然不觉。
这对父子,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苏荃轻轻摇头,忽然目光一凝,盯向门口。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如鹰隼般锐利,仿佛透过木门看到了猎物,低声呢喃:“我还怕你不来,看来是我想多了。”
院中。
不知何时多出一道身影。
月光洒落,为它披上一层惨白的轻纱。
那身影轻飘飘地随风晃动,每一次飘动,都悄悄靠近屋门。
不一会儿,它已站在门口。
似乎有些犹豫,迟疑着是否要进去。
但片刻后,它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后退,想要重新隐入黑暗。
就在此刻,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了就别急着走嘛。”
大门竟自行打开。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门后探出,月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那手不仅细腻如玉,更透出刺骨寒意,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
人影惊恐地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这只手掐住脖子提到了半空。
冰冷的真炁自掌心涌出,迅速蔓延至整具躯体,瞬间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那身影只挣扎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它已变成一座冰雕。
苏荃将冰雕轻轻放在地上,手指一划,虚空中浮现出一道无形符印,随即印在其眉心:“凝!引!现!”
三道法诀落下。
一道气息从冰雕中被抽出,化作一滴悬浮在半空的黑色液体。
墨水!
“是黑墨?”苏荃指尖轻动,将那滴墨水移到鼻前嗅了嗅,眉头微蹙:“还真是墨水。”
虽说其中并无阴邪之气,但能寄居于那具身体中并操控它行动,这滴墨水,绝非寻常之物。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面仍旧安静无声。
那两人居然还能睡得着,到现在都没醒。
为了以防万一,
他运转真炁,在四周凝聚出一座冰牢,随后才解除掉人影身上的冰壳。
“嘭——”
寒冰刚一化去,那人影像是抽了骨头似的猛然栽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皮肤宛如脆薄的琉璃,一碰地便碎成无数片,露出内里森白的骨架子。
没有血肉,没有五脏,整张皮囊里,就只有一副惨白的骨架!
这才是真正的“皮包骨”。
苏荃神色如常,缓缓蹲下身子。
他手指在月光下轻盈翻动,仿佛在拨弄无形的琴弦。
一道道泛着寒意的真炁自指尖垂落,如蛛丝般缠绕在那些破碎的皮肤上,将那具残骸重新翻正、拼接。
碎裂的皮壳一寸寸归位,最终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月光映照下,“苏荃”的脸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嘴角扬起,露出一抹诡异的讥笑。
两颗空洞的眼球嵌在眼眶里,似是在凝视苏荃,又仿佛盯着他身后那片幽深的屋内黑暗。
可这笑容维持不了多久。
那具身体便迅速软化,化作一滩漆黑墨水,渗入泥土,只在地上留下一个人形的黑影。
“我……杀死了我自己?”
面对这般足以吓疯常人的情景,苏荃脸上却毫无惧意,反而浮现出一丝玩味:“若只是这种手段,恐怕会让我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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