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不少身穿红衣的女子,个个姿容出众,正低声议论着苏荃,掩嘴轻笑。
不多时,一条木制吊桥从船身缓缓放下,搭在岸边。
苏荃早将纸马遣散,此时独自一人踏上吊桥,缓缓走入楼船之中。
“兄弟一个人?”
刚才开口的男子迎了上来,酒气扑鼻。
“嗯。”苏荃点头,边走边说:“本打算回老家,结果走到这湖边,才发现没船可过。”
“幸亏遇上你们。”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
那男子拍了拍苏荃的肩:“出门靠朋友,既然上了船,咱们就是一路人。
来来来,进去喝一杯!”
船舱宽敞,四周挂满红色纱帐,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气与酒意。
悠扬的琴声回荡耳畔,夹杂着醉人的酒香,还未饮下,便已令人微醺。
几人簇拥着苏荃在桌旁坐下,朝着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喊道:“快去,再拿几坛酒来,新朋友到了!”
女子轻笑一声,转身走入里间。
桌上杯盘狼藉,显然他们早已饮过一轮。
一番介绍后,苏荃才知刚才主动搭话的男子名叫易山丁,家中殷实,是个富贵子弟。
其余几人分别是郑恒、计庆云、吕子哲、闻可进。
他们虽不及易山丁那般富有,但也算是家境宽裕。
见女子去取酒,几人便招呼苏荃用膳。
但一向对美食颇为讲究的苏荃,却并未动筷,只是低声问道:“几位兄台是怎么找到这艘船的?”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由易山丁开口:“我们本是要回乡,路过这片湖。”
“原计划是中午赶到湖边,那边早安排好了渡船。”
“可马车误了时辰,等我们赶到时已是深夜,渡船早已离岸。
没想到这湖中竟还有这么一艘酒船!”
“是啊。”计庆云附和道,“原本以为今晚要露宿野外,现在倒是能好好享受一番。”
“享受?”苏荃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怕是送命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
众人一愣。
“没什么。”苏荃摇头。
他自见到楼船起,便已开启阴阳眼。
在他眼中,桌上的佳肴不过是毒虫腐物,壶中酒水也只是湖水,毫无美味可言。
只是他并未点破。
眼前的几人早已醉意朦胧,此刻兴致正浓,又怎会听进劝言?
若是将真 xiang说出口,恐怕这些人最先的反应就是与他撕破脸皮。
再者,不过是些寻常的毒虫蛇蚁,虽然样子令人作呕,但吃下去也未必会送命。
正当此时,一群身穿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人人脸上挂着笑意,手中端着酒食。
那几人又是一阵哄笑,招呼着开始饮酒,也不再纠缠苏荃。
“公子为何不动筷?”一名红衣女子忽然开口,“是不是不合口味?”
苏荃早已不动声色地攥住一把纸人,只是还未出手。
他现在并不打算撕破脸。
毕竟船还行驶在湖心,等快靠岸时再收拾这些邪祟也为时不晚。
“你别管他了。”易山丁装作醉醺醺的模样,“把我们几个照顾好就行。”
那女子听罢,也不再多问,朝苏荃一笑便退下了……
而苏荃对她的笑容毫无波澜。
经历了胡柒月的事后,他对世上所有穿红衣的美貌女子,早已生不出任何感觉。
楼船深处,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一名身着红衣的少女呆坐在凳上,透过铜镜望着自己的容颜。
“找了你半天,原来你躲在这儿。”
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同样穿红衣的女人,但气质更为沉稳。
“姐姐……”少女转过头,神色复杂,“我们……真的要sha 了他们吗?”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和愧疚。
门口的女人沉默片刻,终是低声一叹:“我们没得选。”
“若等到姥姥亲自出手,不仅他们活不成,我们也难逃一死……毕竟,这湖底埋葬的冤魂太多了,而我们这些人,从来就不是不可替代的。”
一提到“姥姥”二字,两人脸上皆浮现出一抹惧意。
“快走吧。”女人跨出门外,“时间快到了,你若不出手,少不得一顿重罚。”
船舱之中。
一名红衣女子缓步走到众人面前,微笑道:“几位光临寒舍,我们老板特意安排了一场红衣舞,算是为诸位助兴。”
“还有舞跳?”几人顿时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说:“快快快!”
而苏荃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着鱼贯而入的一群红衣女子,他的神情古怪,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
在苏荃的视野里,她们不过是一群身披红绸的枯骨罢了。
他索性闭上了阴阳眼,至少在感官上能舒服一些。
不多时,在一名红衣女子的带领下,众女子翩然起舞。
四个男人看得入神,连酒都忘了喝,靠着柱子傻笑,仿佛已陷入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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