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廊檐的霉味,与赤铁矿渣的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朱丹臣手持判官笔,轻轻挑开那本泛黄的《药王院诊籍》。随着书页的翻动,几粒星宿海特有的磷光粉簌簌落下,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段无咎见状,伸出手指捻起其中一粒,放在指尖轻轻搓开。他凝视着这粒磷光粉,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磷光粉的质地和颜色,与他之前在汪剑通打狗棒暗格里搜出的用来伪造枢密院火漆印的原料一模一样。
“建隆二年的记录。”朱丹臣的声音打断了段无咎的思绪。他的笔尖停留在“柴氏遗孤取心头血三合”的字迹上,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墨色比其他条目新得多。”
段无咎眉头微皱,他凑上前去,仔细观察着那行字。果然,与其他陈旧的字迹相比,这行字的墨色明显要鲜艳一些,仿佛是新近添加上去的。
段无咎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他突然抬脚踢开脚下的地砖,露出了下面隐藏的十二个青瓷小瓶。这些小瓶整齐地排列着,其中最近的一个瓶身上的标签还带着些许潮气,上面清晰地写着:“癸酉年五月十五……”
段无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喃喃自语道:“癸酉年五月十五……正是汪帮主暴毙前三天。”这个发现让他意识到,这些青瓷小瓶和《药王院诊籍》中的记录之间,恐怕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显德七年腊月,雪夜。”段无咎手持血玉匕首,凝视着记录上褪色的朱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药王院第一次取‘柴氏女心头血’,竟然是在赵匡胤黄袍加身的第三天。”他喃喃自语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段无咎用匕首尖轻轻刮开装订线,露出夹层里粘着的半片丹蔻。那半片丹蔻颜色鲜艳,仿佛刚刚从女子的指尖剥落。他将丹蔻与周恭帝乳母留在调兵檄文上的指印仔细对比,发现两者竟然一模一样。
就在此时,玄慈的锡杖突然重重顿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老和尚僧袍下摆沾着的福建红土簌簌落下,在青砖上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城门轮廓。
“段施主,”玄慈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来自枯井深处的回响,“柴荣临终前给乳母的密诏,不过是让她们护着恭帝去秦州……”
段无咎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紧盯着玄慈,追问道:“那这又是什么?”他的手指向地砖下,只见十二个青瓷小瓶整齐地排列在那里,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光。
段无咎俯身拾起最近的那个瓶身,标签上的“癸酉年”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写上去的。然而,在标签下方,却用针尖刻着一行小字:“子母蛊成,可开宣德门。”
萧峰的契丹皮靴缓缓地碾过羊皮地图,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与此同时,段无咎正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开那片已经发霉的边角。随着他的动作,羊皮地图开始分层卷曲,仿佛被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终于,羊皮地图的中间部分露了出来,夹在其中的是一道密令。密令上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辨认清楚:“诛萧远山夫妇者,赏西夏东线三州”。落款处,是汪剑通模仿的枢密院印。
萧峰的声音突然响起,嘶哑得让人几乎听不出是活人在说话。他缓缓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那狰狞的狼头刺青。那狼头刺青的眼睛,正被一道深深的箭疤贯穿,仿佛是被硬生生撕裂开来一般。
“所以那年……”萧峰的声音在颤抖,“你们埋伏我爹娘,就是为了抢夺这张假地图?”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道密令,眼中的痛苦和愤怒仿佛要喷涌而出。
铜灯台上的火苗突然猛地跳动了一下,爆出了一个灯花。玄慈的僧袍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大片血迹,将原本就湿透的僧衣染得更红。那子母蛊的烙印,在湿透的僧衣下若隐若现,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
“老衲接到密报说……”玄慈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的佛珠突然崩断,一颗颗檀木珠滚落下来,滚到了地图上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指印旁。“说萧远山带着攻宋的兵力部署图。”
密报?段无咎从《还施水阁·毒经》里抽出张发脆的纸页,慕容博这封手书上的茶渍,与杏子林留影壁上的血渍同源。纸页边缘还粘着半片凤仙花瓣——正是周恭帝乳母特有的染甲配方。
“萧兄何必苦苦相逼?”慕容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他的锦袍下摆如同流云一般扫过地上的落叶,仿佛在展示他的优雅与从容。然而,在这不经意的动作中,他靴尖暗藏的透骨钉却微微露出,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当年雁门关之事……”慕容复的话语被萧峰的掌力打断,只听得一阵松涛声起,松针如雨点般簌簌落下。萧峰的降龙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掀起的掌风不仅掀开了慕容复的衣领,更是让他锁骨下方那块烫伤的“燕”字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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