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泉的蒸汽在青铜渠上方盘旋,段无咎赤脚踏在聋哑谷地脉大阵的中央阵眼上,足下青砖刻着的星宿海图谱隐隐发烫。无崖子枯瘦的指节叩击着寒玉床残片,三十二盏青铜灯的火苗忽地拉长,将石壁《北冥神功》的刻痕映得如同活物游走。
“龙象般若功第八重,需要引地脉煞气冲关。”无崖子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带着一丝凝重和警告。他的喉间,腐尸毒血凝成的冰珠突然啪地一声碎裂开来,仿佛预示着这一决定的危险和艰难。
无崖子凝视着段无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无崖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小子可想好了?煞气入体如万蚁噬心,痛苦不堪,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尽毁的下场!”
他的白袍无风自动,仿佛与他体内的内力产生了共鸣。他右臂上的三道蜈蚣状蛊痕突然泛起金光。
“师傅你瘫了三十年都敢抽筋续脉,弟子又岂能输给个老残废?”段无咎的声音铿锵,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决心。话语未落,足下的青砖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轰然下陷三寸,仿佛整个石室都在为他的决心而震动。
与此同时,七十二道硫磺蒸汽如巨蟒般从地下喷涌而出,缠绕在段无咎的身上。这些硫磺蒸汽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温度极高,仿佛要将他的身体融化。
然而,段无咎却稳如泰山,他赤足踏在地脉大阵的中央阵眼上,足底的青砖刻着的星宿海图谱被他的内力催动,烫得惊人。无崖子见状,急忙用枯爪叩击寒玉床沿,三十二盏青铜灯的火苗倏地拉长,将石壁映得如同熔炉一般。 “龙象般若功第八重引地脉煞气冲关,如同刀尖舔血。”无崖子喉间腐尸毒血凝成的冰珠啪地碎裂在阵图凹槽里,“三十年前吐蕃高僧冲关,全身经脉爆裂而亡——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段无咎右臂三道蜈蚣状蛊痕泛起暗金:“连这点痛都受不住——”他足跟猛然下压,青砖应声裂开蛛网纹,“不如一头撞死在这聋哑谷!”
七十二道硫磺蒸汽如巨蟒破土而出,瞬间缠住段无咎四肢躯干。王语嫣腕间琉璃珠串叮咚急响,三枚铜钱射向震位火龙罐:“坎位地脉异动!煞气浓度超昨日三倍!” 蒸汽触及皮肤的刹那,段无咎背后金纹骤然浮凸。龙象嘶鸣声震得梁上积尘簌簌坠落,左足踏着的青砖咔嚓碎成齑粉。“压住!”无崖子枯爪突然插入阵眼凹槽,黑血顺着青铜纹路漫灌,“引煞气入足少阳经,走北冥第七篇‘海纳百川’的曲池回路!” 蒸汽裹着黑血翻涌,竟凝成心魔虚影丁春秋带狞笑:“师傅教得好徒弟!这身筋骨正合我炼尸!”毒雾幻爪直掏段无咎心口,被龙象虚影一爪拍散。段无咎齿缝渗出血丝:“阴魂不散!”
苏星河拐杖猛击坎位机关:“震位火龙罐全开!”九只铜罐应声喷吐紫焰,火焰与蒸汽交融的刹那,石室温度骤升。王语嫣急甩铜钱封堵离位:“罐口偏移!火煞要反噬!” 段无咎右臂筋肉虬结如龙蟒,蛊痕几乎撕裂皮肉。地脉煞气顺足少阳经逆行冲关,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就是此刻!”无崖子暴喝如惊雷,“任脉化桥,督脉为舟——冲!” 八卦金纹轰然离体,在虚空凝成实质。龙象虚影仰天长啸,携着十二万五千斤巨力撞向穹顶。轰隆巨响中,整座聋哑谷地动山摇,穹顶《北冥神功》刻痕簌簌剥落,露出底层星宿海图腾。
烟尘散尽时,阵眼处陷出丈许深坑。段无咎单膝跪在坑底,足下青砖尽成红热熔渣。背后金纹化作龙鳞状缓缓收拢,每片鳞甲边缘还蒸腾着硫磺白气。 “十二万五千斤...”无崖子捻着鬓角新生墨发,枯爪抚过坑沿熔岩状纹路,“当年吐蕃高僧练到此境,右臂骨骼重塑三次。”他忽然抓起寒玉碎片射向段无咎,“试试力道!” 碎片距面门三寸时,段无咎并指轻弹。碎玉炸成齑粉,余劲竟将三丈外的青铜药鼎震出半寸深指印。“收不住力。”段无咎皱眉甩去指尖青烟,“去少林的路途需打磨。” 王语嫣俯身轻触坑沿,琉璃眸映出赤红纹路:“鼎身指印边缘圆融,已比半刻前收束三成。”她忽然指向坑底熔渣,“夫君看这星宿图腾——东南角为何发黑?”
熔渣凝结的星宿海图谱上,东南天罡位赫然泛着紫黑。苏星河拐杖尖挑起点残渣细嗅,脸色骤变:“是腐尸蛊!丁春秋早在地脉埋了暗毒!” 无崖子喉间毒血凝成冰锥,钉穿星宿图谱:“那孽畜三十年前就惦记着聋哑谷地脉!”枯爪突然插入自己天突残穴,扯出段乌黑筋络抛入深坑,“借你新成的龙象火劲——焚!” 段无咎足踏离位,龙鳞金纹怒张。坑底熔渣轰然复燃,紫黑毒雾在烈焰中凝成丁春秋扭曲的面孔:“无崖子!你逃不过...”嘶吼被烈火吞没,石室内弥漫开皮肉焦臭。 马芊芸的马鞭劈开残烟,刀尖挑着信鸽刚落下的染血绢书:“星宿派在嵩山布了三百六十五具毒尸——这试刀石,送得真是时候。” 深坑余烬忽明忽暗,映着段无咎新生的龙鳞金纹。无崖子屈伸枯瘦的右腿关节,三十年来首次稳稳踏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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